于生最巅峰时到过练窍四品,随着年龄增长,现在近身搏杀最多还有练窍七品的实力,不过他最厉害的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
于生自信只要让自己拉开距离,练窍三品之下皆可杀!
此时对峙双方相距不过三十步,这种距离下,对方竟然胆敢放话站着不动接自己十箭?
饶是于生自诩这二十年的行镖生涯已经磨平了自己所有的棱角,听到这种辱人至及的话,也不由得生起一股怒火,而一直最敬重自己老爹的于威则咬牙切齿地对于生说道:“老爹,射死这个王八蛋!”
于生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沈飞霞。
“小心。”沈飞霞慎重地说道,她知道如果于生这时候退缩了,以后在镖局恐怕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江湖人,说到底,混的就是那张脸。
为了生活,为了镖局里那帮老兄弟,很多时候于生并不介意低个头,服个软,偶尔回想起当初还是游侠的那段岁月,他会突然觉得,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的自己,有些陌生。
于生下马,拿着牛角巨弓,向前几步站定,将十只箭矢插在自己身前,朝对面扬声道:“弓名惊鸿,请赐教!”
这一刻,他似乎又变回了当年那个游侠于生。
黑面具同样下了马,腰间跨了一把刀,站在三十步开外,刀不出鞘,伸出右手示意于生可以开始了。
于生收敛心神,心情古井不波,他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并不急着出手。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空气似乎都变得凝固了,观战的双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两位高手的对决。
杨溯也走出马车来到队伍前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能亲眼见到这种只在小说里才有的场景,让他觉得有些兴奋。
沈飞霞厌恶地看了杨溯一眼,她一向最瞧不起这些只会花天酒地的公子哥,此时见杨溯一脸兴奋的站在那,觉得他这是把自己师父的对决当成一场好戏在看,可能在对方眼里,自己这些人的生死根本无关紧要。
杨溯不知道自己观战的行为已经引起别人的厌恶,他正仔细打量着对面那个黑面具,回想着‘原著’中的那些剧情,总觉得有些熟悉。
凄厉的破空声传来,空气被撕裂,于生突然射出了第一箭!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只是眨眼间,箭矢就射了出去。
“叮——”仿佛重锤撞上了铁毡,只见黑面具抬起右手放在胸前,准确地挡住了这一箭。
“天蚕丝手套?”于生眯起双眼,看着对方手上那对隐约透着银光的手套,难怪敢徒手挡箭。
不过最让于生忌惮的还不是对方那对可防刀剑的手套,而是对方刚才用手挡箭后,身体竟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于生很清楚自己刚才那一箭是怎样的力道,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挡下了;第一箭是为了试试对方的成色,现在看来,成色十足。
没有犹豫,于生再次出手,这一次弓弦连响三次,三箭连珠!
箭在空中几乎看不清轨迹,三十步的距离像是不存在一般,转瞬即到。
黑面具依然只用了一只手,在身前随意地一挥,仿佛在拍打蚊虫一般,将射来的三枝箭矢拨开了。
于威倒吸一口凉气,老爹这一手三箭连珠,每一箭至少都用了七成力道,而且异常连贯,几乎没有丝毫空隙,但对方竟然只用一只手就给挡下了?
这一刻,哪怕是对于生最有信心的于威,心中都开始忐忑起来。
黑面具身后的一众马贼齐声叫好,各种欢呼声和口哨声响起,还有人朝这边叫嚣挑衅。
沈飞霞脸色难看,担忧地看向于生。
于生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发力。
破空声接连响起,于生先是三箭齐射,接着又是两箭齐射,五枝箭矢一前一后笼罩了黑面具全身上下五处要害。
没人看清黑面具是怎么动作的,不过他这次总算用了两只手,在身前快速挥动,天蚕丝手套带起一抹好看的银光,如同在身前构建了一道银色的屏障。
五枝箭矢纷纷被银色的屏障弹开,或飞入林中穿透树干,或射中地面尘土飞扬,或击中山壁碎石满地。
当众人被这巨大的声势所震撼时,于生根本没有去看这五箭的结果,而是拿起地上最后一枝箭矢,暴呵一声。
弓如满月!
于生脸色涨红,似乎要滴出血来,粗壮的右臂青筋暴起,如同爬满了蚯蚓,几乎炸裂开来!
“嗡——”弓弦如同雷鸣般炸响,空气像是被点燃了,散发出一股炽热。
黑面具眼中闪过精芒,右手按住腰间,拔刀了!
没人能直视那抹如同圆月般的刀芒,尖锐的摩擦声异常刺耳,空气中火花四溅,如同沸水滴入油锅,炸开了。
爆炸的气浪席卷而过,满天都是尘土,如同平地掀起了一股风暴。
当尘埃落定,众人放眼看去,只见黑面具已经还刀入鞘,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而于生则如同瞬间苍老了十岁一般,微微弯着腰,出神地看着手中的巨弓。
“老爹!”于威声音嘶哑,拿刀的手微微颤抖。
沈飞霞死死地咬住嘴唇,红了眼睛,不忍去看接下来的一幕。
“想不到我于生练了半辈子的箭,今日才发现自己只是井底之蛙。”于生自嘲一笑,看着对面的黑面具,“愿赌服输,你赢了,我只是没想到我那位仇家竟然能请到你这样的高手。”
黑面具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