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东海,有一座可观东海潮水涨落的碣石山,天下皆知碣石山被一人画地为牢,此人自囚于一山之上。
此人名叫张项,云汉武榜第八,虽说是第八,但与他同榜,位置比他靠前之人,除了那西北老天狼外,个个都说,排在张项之前,没有一丝庆幸,有的只是诚惶诚恐。
而西北老天狼郭浩铠,更是直言:“张项自困于碣石山,就像我自立于西域,若是哪日自认于一地之内无敌手,便又是一位天下无敌了!”
‘天下无敌’!多么霸气,多么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四个字啊!
而这个武榜第九的张项,就是最有可能继郭浩铠之后,又一位无敌之人!
碣石山,此地虽然因前朝诗人白太黎的一句:“东临碣石,以观沧海。”而成为了一处名胜,但是自张项画地为牢,自困一山之后,此地除了一些个原本就在此定居的百姓,也就几乎没什么外人来了。
而今日,碣石山来了一大群‘外人’,衣甲鲜亮的军伍甲士与气息内敛的武林高手混杂在一起,约莫有七八十人,一起进了碣石山。
军伍甲士有六十人之多,武林高手们则是混在队伍之中,遥相呼应。而领头的,是三个中年人,一个叫孙元功,一个叫李其宝,另一个,则是叫赵友仁。
孙元功孙符首,如今在朝野上下,应该是人尽皆知了,道教旁支玉龙山的符首,南派符第一人,天子近臣,一品高手,天子御赐黄紫真人封号,这一大串头衔随着这位南派符大家的入京,在几个月的时间内便传遍大江南北。
江湖人入宫为帝王所用,这位孙符首,也趁着这个大势,离开江湖这个大泥潭,入了皇宫这一潭子既不算干净,又没有水源流动的死水!
而他身边的二位,虽然境界没有他高,却是比他早上好些年,便投身入宫的江湖人。
听说这两人当年,以一桩死伤无数的惨案为投名状入了宫,干起了替宋家天子招募鹰犬,猎杀不愿为鹰犬之人的活计。
后来,更是一步步登上了专门替皇帝收集情报的宋瞳五位瞳首之二。在王士军死于神机岛后,此二人更是权柄在握。
谁会想到,宋瞳的两位瞳首,李其宝,赵友仁,会是当年赊刀人大案中,那两个叛出赊刀人,当朝廷走狗的家伙。
一个道门南派符高手,带着两个宋瞳瞳首,外加十几个大内高手与六十名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御林军,来这碣石山,自然不是来观赏东海潮涨潮落的,而是有一个重要任务。
他们要说服天下第九的张项,入皇城,去当那附龙之臣,就像孙元功一样,一入京城,便是黄紫真人,一步登天,若过于此了。
他们一行人,上山而去,而山顶观潮亭,却有一个中年人,下山而来!
这个中年人,身穿的是乡野村民常穿的粗布麻衣,脚踩一双草鞋,散乱头发被一条麻绳索扎在脑后,看起来不修边幅,像一个农家汉。
可是他下山的速度,却是比常人快了许多,一步跨出,有常人三步之远,好在下山小径上只有他一人独行,要不然,别人都得被他的速度所惊叹!
这个不修边幅的大叔,不知有意无意,从路边柳树随手一抓,就有一条柳枝折入他的手中,他将柳枝握在手中,行路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碣石山不大,上山下山,其实就一条主道,山路难行,代表朝廷前来‘招安’张项的七八十人,走得并不快。而熟悉地理地势,下山而来的大叔,则是行走飞,无多时,便行到了一处,互相碰面。
此时,朝廷一行人,不过上山一里多路程而己,一路行来,刚碰到个活人,正想问问这山道还有多远路程才能到山顶观潮亭,却被那中年汉子抢先开口了。
“你们,下山去吧!不下山,会死的。”不修边幅的大叔甩了甩柳枝,一开口,便是赶人下山。
领头的孙元功,李其宝,赵友仁各自互望一眼,都没看穿这位中年邋遢汉子的底细,只当是个碣石山中普通农夫。对此人不下山便会死的说法,都报以冷笑。
他们,是来替天子办事,请张项出山入京,怎么会理会一个普通农家汉?
赵友仁摆了摆手,让身后的甲士去给那个邋遢汉子一点教训,弄死了他,到山顶见到张项时可能会惹上一些麻烦,但是把这多半是张项授意前来的汉子打上一顿,给张项立一立下马威,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赵瞳首身后甲士有一人出列,手握长枪刚想以枪作棍,对那邋遢汉子来上一棍的时候,长枪枪尖与枪棍连接处,却被不知何物整齐削断!
不修边幅,以至于看起来的确有点邋里邋遢的大叔,右手中柳枝之上,少了一片柳叶。
“下山吧!虽然下了山后,该死的还是得死,但总好过死在我的手上,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汉子缓缓的摘下一片柳叶,左手拿着柳叶放在眼前仔细观瞧,虽然毫无半点杀机杀意,但是却让孙元功,李其宝,赵友仁三人背脊发凉!
一行人中说话最管用的孙元功,前行了一步,打了个道门稽首,问道:“让我们下山,是山上那位武榜第九的意思,还是您的意思?”
言下之意,便是在问:是张项不让我们上山,还是你这个跟张项学了些许武艺的农夫,自作主张!
邋遢汉子笑问道:“有什么区别?让你们下山,你们便下山,我脾气不好,别惹我。”
孙元功又是一步上前,藏于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