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寺的晨钟暮钟,每日一百零八下声响,越来越洪亮了。
随着这些天的的练习,林意的敲钟大业,已经非常熟练的,而随着敲钟一同练习的静气上昆仑,如今也是熟能生巧,每日早晚两度登昆仑,也是气定神闲,简简单单。
只是林意自己并不知道,体内窍穴三百六十五,被陆老道人种下的心莲种子已经全部生根发芽,将这周天昆仑筋脉窍穴,全部接连起来,为接下来的接受真正的长生心莲,打下坚实基础!
四月中旬,初夏正热,适宜莲花生长。是谓天时。
徐州属阴热之地,白马寺更是占了地理形式上的莲花地之属,暗合长生心莲之法度。是谓地利。
长生心莲,这种道教最为艰深晦涩的修习法门,被陆老真人修习成了,还愿意把这份修习法门度化与人。而且,还就真的有人能受得了这份机缘。是谓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齐聚,再不出手,那可就是浪费天赐良机了。
林意今日,并没有敲上钟,因为木错和尚早早就等在了大洪钟前,一见到林意,便开怀笑道:“今日,你不用敲钟,我来敲,你来听,闭上眼,用心听。去那边坐着听。”
林意莫名其妙,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想明白怎么就不让敲钟了,是嫌弃自己敲得太差了吗?可是林意觉得这几天以来,敲钟是一天比一天进步了啊,不,是一回比一回进步了。
再者,边敲钟边以静气上昆仑,林意次次都成功了,这突然不让他敲钟了,静气上昆仑,可能就又是一道难关了呢!
但是,人家胖和尚都开口了,总不能抢着去敲钟吧?林意一边唉声叹气,一边照着胖和尚木错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个老树墩子,刚好容得下一人坐在上面。
回头一看,眼见得木错和尚就快要开始敲钟了林意赶紧坐到了老树墩子上,闭目凝神,要借着木错和尚的敲钟之声,行一回静气上昆仑!
就在他闭目凝神之时,有两个老人,一同走到了他的身后。
心宽体胖的木错却是不管这些,胖胖的手拿着小毛竹向大洪钟便是一点而去。
与林意那只能让白马寺一寺听闻的钟声不同,心宽体胖的木错和尚出了全力,这一敲之下,声如震雷,林意猛的一抖,像是被惊吓到一样。
站在林意身后的陆老真人,却是双手结了一个无畏印,按向了林意的头顶,而其口中,还念念有词。
“心莲长生法,度化入你身。
静气为莲池,植满窍穴中。
三百六十五,生机复生机。
一气游沧海,一气贯长虹。”
陆老真人的手,看似按在林意的头上,但其实,在手与头之间,还留有一丝微不可见的细缝,一道白光,由陆琅手上钻入林意头中,如在两人之间,架起一道互通的桥梁!
长生心莲,这种只要有一口气,便可让气机生生不绝的高深道门修行法,正在一点一点,入得林意的体内。
林意这一次的静气上昆仑,还未曾过得十八窍,便已经失败了。
因为有一股子浩瀚真气,以极快的速度,冲过破了丹田气海的阻隔,以行气的方式,向着周身窍穴昆仑山,发起冲击!
可怕的是,这一股子行气,源源不断,好似没有尽头,狂奔而去,就连林意未曾开窍的窍穴,也被这股子行气,冲击不止!
这不是静气上昆仑,这是要以大浪拍潮的方式,行气环游昆仑山啊!
陆老真人看似气定神闲,其实已经是混身难受了,丹田气海的气机,在一瞬之间抽离,再缓缓度化给他人,而在这过程中,不能动用长生心莲的法门,也不可用一呼三吸来给自己攒下一点气机。
就算是陆老真人,也是非常难做到的。但是,只是非常难,并非做不到!
木错和尚敲钟的节奏,却也与平日里不同了。以前的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停十八。在当下,变成了毫无章法乱响。
说毫无章法,是相对于他人来说的。而对于林意来说,这钟声,如声声炸雷,炸开了他一个又一个紧闭的窍穴,让他体内行气,得以开窍而过,不至于停在一地,聚气囤积。
与陆老真人一同到来的另一个老人,那个把胡子当辫子扎起来的洪掌柜,看着眼前情景,缓缓点头,手一翻,一个小小的袖珍算盘出现在其掌上,他缓缓敲打着算子,不急不徐,一心四算。
算木错和尚敲了几下钟,得以推演出行气走昆仑到了哪个窍穴。
算陆琅的手颤抖几回,得以推演出长生心莲的度化有几分。
算林意的身体抖动幅度,得以推演他是否能受得下这份大机缘。
最后一算,则是与眼前这件事无关,算的是八哥鸟的飞行速度,推演出收信人到沉平关的时间。
沉平关,佛教有木对和尚,儒教有刘松平,道教有真武遗物诛邪剑,那洪掌柜的那一封信,自然就是给玄教人物的了。
刘松平是要帮郭家兄妹入沉平关内找到该见的人,木对和尚加上一把武当诛邪剑,差不多与三十年前的天下第一吴涛平能打个平手,而最后这一信请动的玄教中人,自然就是要去对付那个大隐隐于朝,深藏宫中三十年,以龙气为饵的余定洲了!
洪掌柜收起了小算盘,钟声已经来到了三百四十七下,只剩十八下钟声未响,也就是说,林意身上,只剩十八窍穴未开。
至此时,林意已经几乎坚持不下去了,洪掌柜觉得,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