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的名号,响彻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时候,那么这个人被记住的同时,对他的记恨,同样也不会少。
他会是某一群人心目中的英雄,同样,也会是另一群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西北天狼,西域都护大将军郭浩铠,显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武榜第一的高手,西域三十五万雄兵的掌控者,论单挑,西域之内无敌手,西域之外,也差不多。论打仗,三十五万西域雄兵,兵力相当的情况下,也是妥妥的天下无敌!
面对这样一个几乎没弱点的老男人,应该怎么对付他?
要替帝王谋天下的钟璞,所用的方法,不是去对付这个远在西北的老男人,而是,对他的亲人下手!
世人都知道,西北天狼,有一子一女,儿子是亲儿子,最是浪荡不羁,并无继承到老天狼半点骁勇,花花公子一个。而那个在大漠上捡的女儿,倒是有些战阵威名,只不过,那样貌,女子男相,在这以柔为美的云汉,实在无法恭维。
可世人不知道的是,浪荡不羁的花花公子郭漠驹,其实是个深谙藏拙之道的主,其实也不难解释,老子那么牛气,当儿子的再不藏拙,不就在君王面前自找无趣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郭家有郭浩铠这么一棵参天大木,就已经足够让宋家天子生出想要欲除之而后快的想法了。郭漠驹若是不藏拙,年少成名动九州,那不就是跳着向宋家皇帝叫嚣:“你来打我啊!”
也就是这么些年的藏拙,才得以让他这个腹有韬略,武艺惊人的小天狼活到现在。
而钟璞,看穿了他的藏拙,所以,小天狼既然敢出西北,还到了司州,那就该死了!
死后,嫁祸给杨州宋然,西北天狼一怒为子报仇,去杨州大开杀戒,既清理了杨州的后患无穷,也让西北之局,一步步走向钟璞自己的算计之中!
算不上多么巧妙的布局,但是胜在环环相扣,前有郭漠驹在瘦阳湖畔那句:你想杀我郭漠驹?不怕我西域三十五万军马,分出十万来,就踏平了你这杨州?信不信我老爹一夜之间,就能从西域来你这杨州取你狗命?
那么把此事嫁祸给杨州,简简单单!
这边卯足了劲要算计西北,算计郭漠驹这头藏拙的小天狼,可目的地是沉平关的郭漠驹,郭陌花,与小常胜三人,却还没有半点情报,只是一路赶赴沉平关而去。
两位沉藏宫内多年的老人,杀三个才开始混江湖,甚至还没混过江湖的小孩子,是稳操胜券的。
所以,钟璞这一手布局,如果不出意外,那便是满盘全赢,替君王赚了个盆满钵满。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有个姓洪的茶楼掌柜,提着个鸟笼,只身走到白马寺,一手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让道人当和尚念经说禅,让和尚拿起长剑去砍人,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吴涛平身为三十年前的天下第一,一手孤骨剑,应该还是没生疏多少,木对的大菩提,顶多就是扛揍而已,打不赢的。你愿借剑给他,就是要让木对能赢,人争一口气,不至于三十多年前输了一回,这三十多年后又看着后辈再输一回。对吧?”白马寺后进院中,两个看起平都是六十岁上下的老人相对而坐。
一位,是陆琅陆老真人,而另一位,鸟笼放在身边,胡子编成了一扎辫子,是十二城茶楼的掌柜,洪术之。
洪掌柜没有在打算盘,而是正在提笔写信,字迹极其潦草,但是细细观看,却别有一番韵味,下笔走龙蛇,口中却还是喋喋不休:“可是,就算你借了诛邪剑,木对也不一定能赢,老夫若没算错,从宫中出来的,不止吴涛平一人!”
陆老真人皱了皱眉头,论岁数,眼前这位洪掌柜,岁数刚好比陆老真人小一甲子,真不知道怎么能厚着脸皮说出老夫这种言辞出来!
老真人冷哼了一声,说道:“宫里那些个一品境界?我觉得,郭家兄妹就算打不过那四个一品,总归死不了吧!”
这回轮到洪掌柜冷哼一声说道:“陆老头啊陆老头,我就说让你别总在回龙观躲躲藏藏嘛,修了个长生心莲又有什么用?连皇宫里到底有几个强手都不知道,这回还好没让你去沉平关,我若让你去,铁定要坏事!”
陆老真人一脸不悦,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皇宫中还有哪个高人,让你这么忌惮啊?”
洪掌柜写完了信,边吹干墨迹边回应道:“你记不记得,有个和你差不多岁数的老家伙,三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无影无踪。武林中人,都以为他死了。”
“余定洲?”陆老真人开口说道:“他竟然没死?”
“非但没死,还藏在皇宫内院,以皇室龙气为饵,不断攀升境界,如今,应该是入境最久的超一品,你说,郭家兄妹,跑得掉?”洪掌柜把吹干墨迹的信纸卷了起来,塞入小竹筒中。
陆老真人猛然起身,狠狠的瞪了一眼洪掌柜,骂道:“你个算卦的,装神弄鬼,不早说!”说着,就要离开。
陆琅心中有数,以木对和尚的能力,就算加上一把诛邪剑,也绝对无法在两个超一品大宗师手中保下郭家兄妹!
洪术之却一把拦住了陆琅,说道:“我不是算卦的,我这都是术算推演,而且我这不是写信叫人了吗?你急个啥?”
说着,他从鸟笼中抓出那只学舌的八哥鸟,将小竹筒系在八哥鸟的脚上,向着空中一扔,大喊一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