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挤了挤鼻子,并不苟同,陌桑就如同她心中的白月光,第一次见面她就怦然心动,朝夕相处后,心动的感觉从未改变,甚至在他的温柔中越陷越深。
她从小便习惯了孤独,但陌桑离开后,她怎样都习惯不了,没有他在“沧海一笑”的日子。
清欢朝桂树仙走近两步,手放在几十个人都围不过来的粗壮树干上,试图通灵,桂树仙可是九重天上活得许久许久的自然生灵,她很好奇。
桂树仙哈哈的笑,尽管他作为神仙,并不需要通灵就能出声顺畅交流,却还是像一个宠爱孩子的长辈那样,顺着孩子的意,只要她开心。
清欢闭眼,桂树仙的神识如同深不可测的黑洞,摸索不到半点头绪,似乎万年,十万年,百万年,千万年,甚至更多的记忆都在这条记忆的长河里,无可比拟的深长,若要她与之想比,不过是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尘埃而已。
这是清欢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小丫头,你错了,天地更迭,世界变换,四季如常,花开花落,在老夫这里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见过看过,却从不记住。”
“不好的事情可以忘记,那若是快乐的事情,为什么要忘记?”
“喜怒哀乐,悲伤忧愁,七情六欲,人生八苦,这些情感心绪,于神仙而言,皆不需要,活的久了,就会知道,所有的所有都会结束,正如一切的一切总会开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既然改变不了,那何必要执着于此,耿耿于怀。”
“如果,没有了喜怒哀乐,悲伤忧愁,七情六欲,人生八苦,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桂树仙沉默。
“或许是为了天下秩序,匡扶正义,或许是为了普渡众生,救苦救难。可这些,若没有怜悯之心,爱人之力,又如何能去实现。”
“很多时候,是命运推着前行,而身不由己。”
清欢轻蹙眉头,她不太清楚究竟是什么命运推着她前行,但她的确有一个烦恼。
不等她说出口,桂树仙已了然,道:“丫头,不要害怕,不要抗拒,都是命运的安排,既然已是如此,那便坦然接受,勇敢面对。”
“桂树伯伯,你能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对不对。”
叶子抖了抖,已做回应。
“有一个树伯伯告诉我,这是通灵,原以为不过是能听到自然生灵的声音,没想到,现在竟然能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我很困扰。”
“丫头,老夫还记得,每次你做了梦,便会跑来树底下,给老夫说上一通,说完,就尘归尘土归土,让梦境里的所有止步于此。”
“可是……我能够分辨,什么是梦什么又不是梦。”
“其实,都是梦,又都不是梦。”
清欢有些糊涂了。
“丫头,不要过于执着,该放下的就要放下。”
清欢微微点头,她有些释然。
在不夜崖底的时候,那血鼎一出,她被其中的怨气惊扰了心脉,那时候,脑中就闪现了许多东西,许多她不应该知晓的事情。
那是一条极其普通的河溪,水混着泥土,十分浑浊,因而很少有人前来挑水浣衣,所以,直到一个月后,才有人发现了,因卡在枯木上,而停止顺水漂流的一个竹篮子,篮子里面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是个男孩。
发现他的是一个妇人,这个妇人与她的丈夫成婚多年,尚未有出,时间久了,难免受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两人便从村子里搬了出来,在河边不远处,搭了个房子住下来。
妇人见孩子可怜,收养了这个孩子,为了生活方便,搬回了村子里,然后孩子一天天长大,但身高样貌却止步于七岁孩童,夫妻两请了郎中,可郎中没有见过这样的,断言那男童是个怪物,此言一出,村子里人人自危,明面上绕道避开,背地里各种辱骂唾弃,妇人的丈夫还请来了巫师除妖,更要活活烧死这个男童。
后来……
又有一片叶子打向清欢,力度比之前重了许多。
清欢捂着脑门,噘嘴道:“做什么又打我。”
“臭丫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桂树仙语气担忧。
清欢虽说释然,但还是会不自觉的想到,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道:“桂树仙,你说,我这是什么毛病,臆想症?还是那些事真的发生过,可若是真的,我又为何……”
“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的,全在于心,他有他的说辞,你有你的看法,到头来,根本评判不了真假,所以说自不必执着。”
清欢嘴角一撇,心道:长辈说话就是这样,又玄又虚,总是说了和没说一个样。
桂树仙调整语气,恢复正常嘻嘻哈哈的状态,道:“小丫头,都说少女怀情总是春,何不说一说你的那位心上人?”
清欢脸颊飞上彩云,跺脚娇嗔:“不说,没什么好说的。”
“老夫我历经万世,什么没有见识过,不过,一想到你这小丫头居然红鸾星动,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知潇湘君和白怀仙上知道此事,会是什么反应。”
清欢急了:“嘘,这是我俩秘密,可不能往外说。”她通灵,就是不想大肆宣扬,月神星君知晓还好,若是白怀仙上知道了,不知要怎么挖苦她,依他那个脾气,说不定还会闹出点事来,最不济也会把她吊起来打屁股吧。
就事论事,清欢这次是想岔了,若是潇湘君和白怀仙上知晓此事,最着急上火的,估计是在她面前一向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