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广寒宫前。清欢虽然千百次的思念过这座“广寒清虚之府”,心里难免有些近乡情怯。
不知曾经熟悉的一切,在两千年后,会不会有陌生感和距离感,她无比担心。
突然,一个少年飞快的从里面跑了出来,见到月神星君又急速刹住了脚步,立正站好,十分规矩的行了个礼,问月神星君好,一言一行都十分规范板正。
开始时,清欢是不敢认的,因为面前这人同她印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直到见了他这幅少年老成的刻板模样,才惊呼道:“司空?!”
司空冲清欢挤眉弄眼,似不满她的大呼小叫。
清欢与老友重逢,也顾不上什么近乡情怯的,几步蹦跳上去,拉着司空的手臂,大大咧咧道:“你是司空?你竟是司空?什么时候你长得这般高了。”打量一番:“样子也变了些,险些没认出来。”
因月神星君在旁,司空有些拘谨,却连头发丝都洋溢着喜悦。
潇湘君眼色满分,道:“司空,一个时辰后,带清欢来素曜星宫,师尊要见她。”
“明白。”司空弓腰作揖,“星君慢走。”
清欢也跟着委身行礼。
月神星君离开后,清欢就像一匹脱缰的小马,撒开了欢,拉着司空的袖子就往广寒宫里跑,一路上都在欢快的打招呼,最后,司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无奈的把她从一个大石头上拖了下来。
“做什么拽我。”她正在同那只小青蛙说话。
司空无奈道:“短短十几米的路程你走走停停花了老半天,听闻终南山仙地多的是花鸟鱼虫,自然风物,怎么你去了这两千年,反倒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清欢看了司空一眼,他不懂,以前在广寒宫时,她只是对它们亲近,如今她学会了通灵,自然又是另一种说法,一下子那些所谓儿时的玩伴都能够沟通,再不是她单方面的自言自语,所以才这般激动。
清欢甩了甩手,指尖的水滴都跑到司空的衣服上,浸染开来,司空皱起眉头,他极其爱干净,容不得一丝污渍,不像清欢,从小就把自己玩成个小泥猴,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能够容忍某人那样不拘小节。
“清欢!”司空咬牙,衣袍上面留下了明显的印记,并非水渍,而是清欢的杰作,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在手心里藏了一坨泥巴,还趁他不注意,全抹了上来,他利用法术,变出一套干净衣物换上。
清欢在一旁振振有词:“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洁癖,泥巴怎么了,这是自然的气息。”
司空并不与她一般计较,上下打量道:“这么些年,怎么不见你长高,以前啊,只到这,现在...”他比划一下胸口处:“还是只到这。”
一个不小心,两个没注意,竟被他扳回一城,身高一直是清欢的痛,其实她在女生里并不算矮,也算标准身高,再加上四肢纤细,看起来身材也是匀称,可是司空这家伙从小就长得比常人快些,如今少年,更是拔高的厉害,和某人一样,她抬头,都看不到他们得头顶。
提到某人,清欢在脑海里开始各种想象,不知道他在东荒如何,都做了些什么,身边都有什么人,有没有女孩子,若是有女孩子追求他,该怎么办,他会不会....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气愤。
清欢会突然走神,陷入自己的世界一事,其实很常见,司空已见怪不怪了,突然在她耳边大叫一声:“有老鼠。”甚至还用变幻术,真的变出一只老鼠来,虽然不一会就消失了。
“啊——”叫声响彻天际,把清欢从想象的世界里拉了回来,老鼠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害怕的生物,她最大的弱点,鲜少有人知晓,显然,司空便是其中之一。
清欢横眉怒目,余惊未消,祭出“雪云扇”来,朝着司空挥去,边打还边道:“臭司空,居然敢捉弄我,一会等我去了素曜星宫,见到了木姨,告诉她你欺负我,看她不打得你屁股开花。”
尽管清欢收了几分,但扇风依旧凌厉,司空左躲右闪,身形轻盈,偶尔借助灵力阻挡,一来二去竟连他的身体都没有触碰到。
司空轻松道:“娘一向护你,我也没办法,左右她是我生母,挨一顿打也没什么,可是清欢,都说那终南山是灵脉之仙境,你去了这么久,修为....”他一个凌空翻后,继续道:“怎得,不见什么长进。”
这句话说的是有些违心了,清欢此时无论灵力还是修为,同在广寒宫之时,可谓是天差地别,司空这样说,不过是用了激将法,从前就算他磨破了嘴皮子,清欢那犟脾气,可半点不愿意修习,如今一招一式倒是看起来有模有样,他甚是欣喜。
司空从小就十分刻苦,每日雷打不动的修习课业,清欢是看在眼里的,连星君都夸过他努力,而自己呢,则完全相反,不思进取,贪玩懒惰,不过,自从去了终南山,她不说痛改前非,也是今非昔比了。
“小司空,你可知一句话,说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清欢凝结灵力,掌心朝下,雪云扇在她手下快速旋转,灵力融合,呼呼作响。
清欢和司空大小差不多,又都不愿意当小的那个,所以两人总会在言语上占对方的便宜。
“清欢妹妹,自吹自擂没有什么用,还是要凭实力说话。”司空祭出塔状的法器,只用一眼,便知不是凡物。
一股极为浓厚的灵力自司空的脚下升腾,直冲云霄,塔状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