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苦笑一声:“这世上谁想要我死的?我死或我的孩子不能出生,对谁最有利?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那刺客武功高强,却明显被人牵制了,才会在事败服毒自尽。那指使之人若没有一定的势力,也不可能牵制这样的高手。”
众人沉默了下去,都知道琉璃说的那些人是谁。
滇中周家,在朝在野势力极强,无人可撼。周家最显赫的两名女子周若莹与贤太妃,与琉璃一向积怨甚深,琉璃还阻了周若莹的皇后之梦,若琉璃腹中孩子出生,对周若莹的地位是最大的打击。
高风崖懊恼的说:“方才是我大意,要是我早些察觉那刺客牙中藏毒,就不会让他死去,他是一个活的人证,到时候,那周家势力再大,他们的人犯了谋害皇族子嗣之罪,也难保主使者周全。”
“这不怪你,是他们早有准备,防不胜防。”琉璃轻叹道。
月菊脸色越来越愤怒,踟蹰了一会,忿然的道:“娘娘知道吗?大凡你入口的食物,御膳房和太医院都会格外小心,都须试了毒才让我端出去。在我进入清微轩之前,门口的守卫也要再试一遍,方让我端进来给娘娘吃。尽管这么小心,可御膳房的饭菜中还是试出了十七次饭被下剧毒,太医院中试出了八次,清微轩中的守卫试出了三次。我们怕影响娘娘的心情,才没对娘娘说这些。”
高风崖也无奈的叹了叹:“我怕月菊在端饭菜途中被居心叵测之人趁她不注意之时下毒,才让守卫们用特制的试毒针再试一遍,结果还是试出了三次。”
“那些人应当不是真的要害琉璃,而是要害皇室子嗣,他们真是太狠毒了。”徐贵妃听到他们的话后,也不禁气的咬牙。
翌日,月菊在院子中为蔬菜浇水,徐贵妃与琉璃坐在院子中聊天。
正聊着,高风崖扶着关嬷嬷过来看琉璃。
今天高风崖下朝后,便去看望关嬷嬷,并说了昨晚刺客之事,关嬷嬷大惊失色,不顾身体还没完好,急忙让高风崖带她过来看望琉璃,
关嬷嬷进来就拉着琉璃哭:“娘娘你的命真苦啊!被害成这样还要遭罪。”
琉璃拍着关嬷嬷的背帮她顺气,安慰道:“我自嫁了人,便是一些人的眼中钉了,幸亏我命大,又躲过了一劫。”
关嬷嬷哭着点头:“娘娘往后要小心了。”
琉璃应道:“关嬷嬷请放心,清微轩有风崖看管着,我是不会有事的。”
高风崖也铿锵的保证:“我已经再次增加了看管清微轩以及四周巡逻的人手,一定保娘娘平平安安。”
关嬷嬷伸手抹了抹眼泪,止住了哭声,哽咽道:“都是奴婢没本事,没能将竺葵梗之叶为你要来,娘娘伤了快一个月了,要是过了这一个月,娘娘便再也不能完全恢复光明了。”
关嬷嬷此言一出,除琉璃之外,其他人都惊愣了。
他们只知道用竺葵梗之叶可治琉璃的眼睛和脸上的伤,可是不知道,这叶子最佳的医治效果是伤后一个月内。
“一个月后,便是有那竺葵梗之叶,也不能帮娘娘恢复光明与容貌吗?”高风崖首先焦急的问。
“竺葵梗之叶对前一个月的伤势颇有疗效,但一个月后用,那效果便大打折扣,脸上的疤痕留了也不要紧,可眼睛太脆弱,不会完全恢复光明了。”关嬷嬷越说越伤心,到后面又哭了起来。
“关嬷嬷不要为我担心,那竺葵梗要不到也罢,你看我现在已经这样了,还不是好好的活着?”琉璃浅笑着安慰关嬷嬷,脸上狰狞的疤痕在她的笑容之下,淡了一些。
关嬷嬷勉强的止住泪水,可是月菊与徐贵妃却哭了,高风崖紧紧的攥着拳头,脸上沉的厉害。
徐贵妃大声哭道:“都怪我,若不是我让贤太妃进来,你的脸就不会被毁,眼睛也不会几乎失明,都是我的错啊!”
月菊捂着嘴跟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琉璃却淡淡的道:“这不怪徐娘娘,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圈套,若你当时不见她,她也会另找借口进来害我,避无可避。”
高风崖蓦地转身往轩门口走。
“风崖你不要过去找六公主,你去了会自讨没趣的。”琉璃看到高风崖高大的身影大步离开,已知他要去做什么。
“自讨没趣也总比在这里空等强。”高风崖闷闷的说了一声,再次提步走出了清微轩。
之前他以为让关嬷嬷多求求六公主,六公主便会将那竺葵梗之叶相赠,可想不到,琉璃一个月之内得不到叶子汁液的治疗,会永远恢复不了光明。他受不了她那无双的容貌与璀璨的双眼永远消失,他要帮她恢复过来。
岱妍苑内,六公主与周若莹在后院中下棋,宫女匆匆来报,说是侍卫统领高风崖求见。
六公主大喜过望,自上次她冤枉琉璃与高风崖有染,已被高风崖忽视了许久,无论她怎么接近,他都对她视若无睹,今日他却亲自过来见她,怎能不让她惊喜?
“快快请他进来。”六公主欣喜的道,接着又改口:“不要让他进来,你先让他到大厅等候,侍我换件衣裳再过去。”
宫女应着去了。
六公主犹陷在欣喜当中,连声问周若莹她要穿现在这件禙子过去呢?还是回房中换一条裙子过去?
周若莹温柔的笑道:“瞧将你急的,你这一身紫色褙子我看与你很衬,不用再换什么衣裳了。不过……”
周若莹声音一转,轻轻叹了叹,没有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