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大人慢慢听我述说。”刘监吏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我和三位兄弟当值,午饭时我们喝了点酒迷迷糊糊的睡了,我醒来后发现钱袋丢了,里面装着昨天才领的粮响三两银子,三位兄弟们为示清白,还互相搜了身,那钱袋定是让罪民偷了。”
“不知你们喝酒之时曾有何人离座?”南宫弈淡淡地问道。
“我们都离开过,其中两人去了一次茅房,一人进里屋取酒,一人到另一张桌子上喝了杯醒酒茶,都是没有嫌疑的。”刘监吏说。
南宫弈继续问:“你们定然将喝酒的屋子里外外搜遍了?”
刘监吏点着头说:“不错,都搜过了。”。
南宫弈缓缓点了点头:“丢的可是碎银子?”
“大人怎么知道?”刘监吏惊讶地张大了双眼。
“提议互相搜身以示清白的是那位喝醒酒茶之人吧?也许那人腿上还有些什么隐疾。”南宫弈接着道。
“大人猜的真准哪!”这时不止刘监吏惊讶,其他监吏也惊讶起来。
南宫弈长眉微扬,薄薄的嘴角扬起一道莫测的浅笑:“也许我知道你的钱袋为何人所盗。”
“何人所盗?”众监吏更加惊讶,纷纷问道。
南宫弈淡淡的目光扫了监吏们一遍,缓缓地说:“便是那位喝醒酒茶之人。”
监吏中一位瘦子跳了起来,凛然道:“大人,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我怎会偷兄弟的钱袋?”
瘦子此话一出,众监吏也都怀疑地看着南宫弈。
刘监吏也很笃定的说:“这不可能,我们一起当值,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寨子,也互相搜了身,要是他偷的早搜出来了。何况他是我兄弟,不可能偷我钱袋的。”
“是吗?”南宫弈不置可否地说,低头往瘦子的腿上看:“可否请你将靴子脱一脱?。”
众人们的眼睛一起看向了瘦子腿上的靴子。
“为……为什么要我脱靴子?你们不要相信他的话。”瘦子的脸色瞬间苍白,方才的凛然之气已然消失。
琉璃猜到了几分,走上前去对那瘦子笑道:“因为我这夫君突然对你的靴子感趣了。”
“不行,这靴子不能脱,我有脚臭。”瘦子脸色有点发白,猛摇着头,额上已经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琉璃拍了拍手笑道:“没办法呀!我夫君怀疑到你头上啦,这人的清白可比脚臭还要重要,你还是赶快脱靴吧!”
刘监吏见到瘦子的脸色,心中已升起了一阵疑惑,瞪着他道:“兄弟,为示清白,只能请你脱靴了?”
“不行,我真的脚臭,这靴子脱不得,脱不得……”瘦子语无伦次起来,脸上滑下了细细的汗珠。
刘监吏见此,心里更觉蹊跷,对其他人道:“众位兄弟们,请帮我将他的靴子脱了。”
众监吏见瘦子坚持不肯脱靴,早已对他起疑,听到刘监吏此话,一拥而上,抓住瘦子硬将他的一双靴子扯了下来。
“叭!”地一声响,一个小布包自靴子中掉了下来。
刘监吏拾起那布包看了看,惊喜道:“真是我的钱袋。”
紧接着,他的目光变狠,看着被众人按住的瘦子,恨声道:“我将你当兄弟,你却偷我钱袋,你不仁我也不义,兄弟们将他押送监吏长处置。”
“不……不要将我送到监吏长处,我只是最近赌输了钱,手头有些紧,见你喝醉了钱袋落在地上,一时起了贪念,还望你看在往日兄弟情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瘦子痛苦地哀求着。
刘监吏冷笑道:“你偷钱袋之时可有想着兄弟情份?请兄弟们帮我将他押走。”
监吏们见状,也个个气愤了,推着哀求连连的瘦子往前走,那批嫌疑村民见他们走了,立刻散了一大半。
刘监吏回头对南宫弈有礼的作了个揖:“多谢南大人为我找回钱袋,不知大人如何得知钱袋藏在靴子当中?”
南宫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道:“能在喝醉之时走到另一桌上喝醒酒茶,那么这人还有几分清醒,也是最有可能偷取钱财之人。那钱袋中装的是碎银,极易藏于你们这种硬皮靴子之中。为摆脱嫌疑,他提议搜身以示清白。不过他在进行搜身之时,只搜了别人身上而故意漏了脚上的靴子,还故意说自己脚臭。别人相信他也依样画葫芦,搜他时也漏搜了靴子,那被偷的钱袋自然便搜不出来。”
原来那瘦子利用了人的松懈和信任,逃过别人对他靴子的搜查。
刘监吏恍然大悟,对南宫弈竖起了大母指:“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哪!待我将此事上报监吏长,再请大人喝酒。”
南宫弈对他摇了摇手:“喝酒可免,还望程大人将方才收取的一吊钱还回去,日后善待村民一些吧!”
刘监吏怔了怔,脸色有点尴尬,从怀中取出抢村民的那一吊钱交给南宫弈,不以为然地说:“他们只是罪民,大人何必为他们求情。”
南宫弈还没说话,琉璃一听却来气了:“罪民难道不是人吗?”
刘监吏一脸轻蔑的说:“罪民在我国便是猪狗一般的存在,与常人不可同日而语。”
他好像不想再为此说些什么,向南宫弈弯身致谢,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琉璃气呼呼的望着刘监吏远去的背影,心底蓦地升起一道沉重的无力的悲哀。
猛兽凶猛只为生存,而人类丰衣足食之后,为何要残忍地欺压同类?
她到人间不久,可怎么总是遇到这些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