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二十多步远处有一个小雪坡。如果不注意会觉得那是一个覆了雪的土包。但定睛细瞧,则发现那是一个周围被铺上了雪的矮小雪屋,其中有两个罗刹,透过开口向外探查,同时可以长时间隐藏。
“你叫停下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他们的臭味儿了。”杨宝瓶说,“他们的味道、他们筑的这种雪屋——你可以用神通知道他们在哪个方向,但得靠对北原的了解知道他们在哪。”
李伯辰点点头:“你们的鼻子比我们的灵。”
杨宝瓶很满意他的反应:“我们从两边绕过去。他们有一种铁哨,声音很大,别叫他们吹响。”
她刚要起身,换做李伯辰将她按下:“这两个是明哨,我说的是暗哨。”他指向雪屋之后二十步远的一处地面:“暗哨在那里。”
杨宝瓶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微微皱眉:“你确定?”
李伯辰笑了一下:“在这等我。现在你是我的哨兵了。”
他抽出魔刀,心意一动,阴兵扑向那三个敌人。
雪屋中的两个罗刹原本在一边啃肉干一边讨论要是生一堆火,会不会被营主发现。被发现之后,又会不会被斩了做肉食。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不约而同地觉得身上一寒,好像雪屋被风掀走,又身处室外了。随后便觉寒潮一波接一波地在身上来来去去,两三次呼吸的功夫就头晕脑胀四肢发麻,好像全身的力气都在消失——这实际上是两个阴兵正在他们的身体中钻来钻去的效果。甚至用不着施展术法,仅凭龙虎境所拥有的灵力,就能轻易叫人神志不清。
隐藏在地坑中做暗哨的罗刹有着同样的遭遇,因而没有注意到隐藏在狂风中的脚步声。
李伯辰一刀刺向地面又拔出来,雪面上开出一点红花,在风中迅速消失。
他转脸看向杨宝瓶,后者对他竖起大拇指。
他又执刀走向雪屋,直接扑了进去。两次呼吸之后他站起身向杨宝瓶招招手,女战士伏低身子跑过来,发现两个罗刹都被单刀穿透胸甲而死。切口平滑,仿佛在那一瞬间铁铠变成雪做的了。
这是一把好刀。杨宝瓶看向李伯辰手中的魔刀,在心里想。
李伯辰笑了笑:“其实我还有不少好家伙,可以用来和你们换吃的。”
又说:“现在咱们对彼此有了初步了解,但我觉得还应该了解更多——还有五个暗哨,你在这里等我。”
没等杨宝瓶表示同意或者反对,他就又走进风雪中。
两刻钟之后,剩下的五个哨位也被清除,余下的罗刹女战士再向前半里地,已经能看到那支罗刹残兵的营帐。
她们之前在后方,没有看到自己做的事。因此李伯辰决定再给这些女战士留下一些深刻印象。
“我去把人引开一些,你们等我的哨声。”李伯辰摊开手掌,露出从罗刹那里缴获来的铁哨看杨宝瓶,“我的哨声一响,你们就冲营。”
没人说话,杨宝瓶也略有些犹豫。即便是她也不想一个人去招惹两百多人的大营,但她明白李伯辰想证明什么。实际上她自己对这个男人也越来越有兴趣,因此想知道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于是她说:“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我可以答应带上你和五十个人,你还要冒险吗?”
李伯辰摇摇头:“我的那些人,一个也不能少。我不能再丢下他们了。”
杨宝瓶说:“好,你去吧。”
两个罗刹士兵走出营地之外准备装一些雪,再烧成热水供给营主,忽然看到一个穿黑甲的同伴从风雪中走了出来,并认为该是哨兵。于是其中一个往桶中铲雪,另一个在犹豫要不要往桶中撒尿——因为天实在有些冷。他犹豫一会儿之后,转脸往营中看——用便携的木栅栏草草建成的营门口,四个守卫也在往这边看,于是他决定放弃。
他又转脸去看那个走回来的哨兵,意识到有点不对劲——这人的头盔样子有些怪。他和同伴距此人大概还有两步,他张口要说话。
李伯辰抬起右手虚握,夺江海忽然出现,一下子将两个罗刹穿成一串。他大步走过去、长槊消失,扶住第一个罗刹,将第二个踹到一边。
这时守卫营门的四个罗刹注意到这边的事,发出一阵哄笑声,认为两人在打架。李伯辰扶着身前的尸体又走出三步时,两个守卫走出来,不知道是打算制止这场殴斗还是要凑个热闹。双方相距两步远时,李伯辰将尸体抛开,两个守卫发了一会愣,不知道这个哨兵是怎么回事。
这一下要了他们的命。一个被割喉,另一个抬手拔刀,但胳膊刚一动就失去知觉,再看的时候已落在地上。他转身要跑,李伯辰一刀斩掉他的一条腿将其踹到一边,继续向营门走去。
营门口的两个罗刹终于意识到这是敌袭。一个手忙脚乱地拔出背后大刀冲出来,另一个撒腿就往营内跑,但刚跑出两步远,一杆大槊透胸而过,将其钉在地上。这时高举大刀的罗刹正冲到他面前,忽觉身上一阵恶寒,猛地一晕。
李伯辰一刀斩下他的脑袋并让过喷血的尸体,在营门前绕了一个来回,又走到那个断手断脚的罗刹身边。
罗刹这时候惨叫起来。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恐惧,声音不大。李伯辰就在他左臂上也来了一刀,声音立即变得穿云裂帛。
大概过了好几分钟,才有另一拨、十四个罗刹赶过来。李伯辰当着他们的面斩下那个惨叫的罗刹的脑袋、张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