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被灭门”的消息。
那时候的司马涯在经过十多年之后,虽然比不得昔日他父亲的睿智。
却是少了年轻时候的血气。
因而,在听到白起被灭门的消息时,司马涯才望着城南的方向,深深的感叹:
如今的秦国,已经不是当初的秦国了呀。
百年前的秦国,氏族和王室,联系紧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氏族保护王室,王室给氏族荣耀。
两者联合,共同抵御敌国。
可是,如今的秦国:
王室舍弃了氏族,选择了外来的阴谋家,却又在压榨完了阴谋家的价值之后,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就将这些阴谋家抛弃。
这样的秦国,百年之后,还有活路吗?
…………
司马涯止住了心中骇人的想法。
虽然他有着这样的担忧,但是,即使是他到了朝堂上,去跟君主讲,君主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说不定,还会震怒,觉得自己这是在妖言惑众。
身为秦国的臣子,居然非议他们秦国君主的举措:
白起,那是他们秦国的君主主动舍弃的吗?
是他白起,自己没用了,就算是有用吧,人家也硬气地不给他们君主用,还跟他们的君主,耍起了小性子——
他们的君主,难道还要惯着他吗?
所以,白起,活该被诛,诛满门也是应当的,也让秦国朝堂上其他的臣子看看:
他们秦国的君主,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臣子,就能要挟的。
…………
因而,司马涯是不可能去朝堂上找死的。
他年纪都这么老了,早就退出了朝堂。
既然他都已经退出了朝堂,那么,朝堂上的事情,又关他什么事呢?
何必要去操那么多心,最终,还有可能给司马家带来灭门之祸。
既然秦国的君主,能灭掉一个白起满门。
自然,也就能够灭掉一个司马涯满门。
司马涯对于这个夺走他兵权的君王,可没有多少人家心善慈悲的幻想。
司马涯想清楚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便叮嘱自家儿子,待在城东,尽量低调低调再低调。
若是大王问他要兵权什么的,千万别舍不得。
给就是了。
而司马涯的儿子,司马沧,可能是因为从小,他们司马家就没怎么风光过,所以,对于他爹说的:
低调低调再低调。
做得很是顺溜。
至于兵权什么的。
可能是因为后期,秦昭王都在忙着对付那些阴谋家去了,对于秦国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贵族,倒是没有多加在意。
所以,司马家仅剩的那点儿兵权啥的,要了估计人家一时半会的也难得找一个接手的人。
因而,这些年,司马家的兵权倒是没有什么损失。
不过,如今君主换了,新君主有没有打他们司马家的主意,就不知道了。
在司马沧看来,君主打他们的主意,倒不至于。
毕竟新登基的君王,还有一大堆的烂摊子需要收拾。
那些烂摊子都还没有收拾完。
这新登基的君主,自然也就不敢砸烂新的摊子了。
但是,君主对他们司马家没想法,不代表秦国其他的人,对他们司马家没有想法呀。
如果有人就想着找到他们司马家的一个错处,将他们司马家拉下马,再一举取代他们司马家呢?
比如说抓到他们司马家支持自家的大公子从辟雍翻墙出来,并且还在外面安排了人,为其做接应。
这样,可是要灭族的大罪啊。
在背后觊觎司马家势力的人,凭借此,除去了司马家。
至于王位上的君王,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动动手,在那个举报司马家的奏章上,动笔写个准字。
或者在朝堂上动动口,说一个“准了”。
司马家,便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过,让司马沧感到十分恼恨的是:
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那个紫衣无脸人的身份。
于是,司马沧对手下吩咐道:
“你继续派人去城东找一找那个紫衣人的消息吧。
这样一个人,不可能凭空出现的。
既然不是凭空出现,那么,从城东边缘地带,一路到忠伯的酒肆,就一定有人见到过这个人。
你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对这个人有印象。”
吩咐完之后,司马沧又道:
“那醉汉的邻居,你也找人去问问吧。”
虽然知道那醉汉的邻居,可能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到底是有嫌疑的人。
想到这儿,司马沧又感到一阵气恼:
这种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他,害得他还不得不找一个明明跟此事无关的人,要线索的感觉,真是憋屈!
手下听了司马沧的吩咐,道了一声“喏”,便下去了。
这名手下领命的当天夜里,城东,某一处茅草屋内,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
有男人,有女人,有小孩。
很显然,这些人不是睡着了。
正常的人,是不能横七竖八地睡在地上的。
若是走近的话,在晨光下,还能看到这些躺在地上的人,身边留着暗红色的液体。
不过,晨光熹微的时候,这些人的尸体,并没能被人发现。
这些人的尸体,在地上躺了一天。
直到晚上,司马沧的手下,再一次派人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这名来打探消息的人,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