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杜甫二姑是怎么干的?
东北角不是好吗,把杜甫放在那里养病了!
至于她自己的亲儿子,在卧室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安置!
结果,杜甫活了,表弟死了!
这件事乃是杜甫亲书,可信度极高!人家二姑是怎么考虑的,咱不知道,但是这件事站在杜甫的角度上来考虑,简直是救命之恩!
现在,谢直作为杜甫的好友,要被杜甫介绍给他最尊重的二姑母,由不得谢直不重视。
“这便是我家二姑母……”
“这便是洛阳城中鼎鼎大名的汜水谢三郎了……”
杜甫为双方引荐之后,谢直二话不说,直接一躬到地。
“见过二姑母!”
裴杜氏一听,乐得鱼尾纹都开了。
不是因为谢直堂堂监察御史、如今在朝堂之上风生水起,他一躬到地,让裴杜氏虚荣了,而是喜欢谢直的称呼,“二姑母”,这是跟着杜甫一起叫的称呼,这说明什么,至少汜水谢三郎,在明面上真的拿杜甫当成了自己的朋友,要不然的话,一句“裴夫人”就足够了。
一想到这里,裴杜氏笑得更加慈祥。
“快快请起,老身不过是一个没了用处的糟老婆子而已,哪里敢当谢御史如此大礼?”
谢直起身之后很是谦逊,一直叉手在前,微微躬身以示尊重。
“二姑母说得哪里话来,三郎与子美兄结交与微末之间,意气相投,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您是从小抚养他长大的二姑母,三郎礼敬乃是最应当不过!
谢御史之类的虚名,还请二姑母休要提起,朝中之事,不入家门,二姑母要是不嫌弃的话,称呼谢某一声三郎即可。”
老太太让谢直哄得实在高兴。
她这一辈子子嗣不旺,仅有一男一女傍身,儿子还因为时疫夭折,身边只剩下了一个女儿而已,在大唐这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社会之中,不免心中遗憾没有儿子为裴家传承香火,巧了,杜甫就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很大程度上,老太太把杜甫当做了自己的亲儿子,甚至比亲儿子还要亲。
如今看到声名鹊起的汜水谢三郎,竟然因为杜甫这么给面子,哪里有不高兴的道理?倒是不为了她自己,而是隐约中感觉,既然谢直能够怎么尊重自己,那么对杜甫岂不是更好了?她亲自抚养杜甫长大,难道还不愿意杜甫身边多一个贵人扶持吗?
一念至此,老太太笑得更加慈眉善目。
“既然你跟杜甫是至交好友……也罢,老身就僭越一番,称呼你一声三郎吧……
老身对三郎也是闻名已久啊……别的不说,就是去年在这积润驿的李家客舍,要不是三郎出手相助,我的这个侄子,说不得要在河南县的大牢中住上一段日子了……那段时间正好是开元二十三年科考之前,如果他在大牢中耽误两个月的时间,恐怕今科无缘金榜……尤其还是你三郎出手推动了科举的改革,让糊名一事在大唐正式推行,正好为杜甫拉平了家世的差距,让他纯以才学论,这才进士及第……
真要是说起来,你谢三郎不但是杜甫的朋友,还是他的恩人,贵人!
我这个老婆子对你心生感念,早就想把你三郎请到家中好好答谢一番,只可惜你三郎科举之后就在仕途猛进,实在让我这个老婆子,实在是没有了机会……
却是我家失礼在先,却不想今日得见三郎,还能得三郎如此礼遇,实在让老身汗颜……”
谢直一听,哈哈一笑,人家客气两句,咱也犯不上当真,打了个哈哈,开口说道:
“二姑母这话,小侄就没法接了……
我和子美兄订交之后,早就应当登门拜会才是……
怎奈科举之后就是吏部考,随即就是选官河南县尉,然后调任监察御史……官场之上一桩桩一件件闲事、琐事,让三郎疲于奔命……
一直没能上门拜会二姑母,其实是三郎的不是才对……”
两个人一个你谦让,一个我不好意思,聊得那叫一个火热。
这状况,可就看恼了那位车中的少女,杜甫的表妹。
直接冷哼一声,打断了两人人之间的商业互吹,然后对着他娘一顿撒娇。
“娘,咱不是还要到白马寺进香礼佛吗,时间可是不早了,咱们还没有沐浴更衣呢……”
裴杜氏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她正和谢直说话呢,自家晚辈擅自插嘴,这是很失礼的表现,尤其刚才的那一声冷哼以及插嘴的内容,实在让裴杜氏无语。
不过这话倒是也说得没啥毛病,进香礼佛这种事,也是有时间安排的……
正事要紧!
即便是这样,裴杜氏还是把脸一沉。
“没大没小的……
还不敢接见过你谢家三哥!”
杜甫赶紧在边上帮着介绍。
“这是我家表妹,姓裴,单名一个美字,时常家中换做美娘……”
谢直听了,抬眼一看,明眸皓齿、肤白貌美,果然是一个小美人。
“见过表妹!”
裴美娘也行礼。
“见过谢家三哥。”
称呼叫得亲切,语气却很疏远。
谢直当时就是一愣,仔细看了看这个丫头,没见过啊,这言语自重的疏远倒是好理解,谁也不愿意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