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会长还不知道何帮主什么意思吗?闻言一笑,直接说道,你也别费那个事了,给你出这个主意,我也有私心,这样吧,以后你动手的时候留点神,人,我不管,但是,粮食你都给我来过来,我还给你钱,只不过价格可不会高,看情况吧,基本上在三成左右……
何大龙自然求之不得啊,有人给主动给他销赃还不好?要不然漕帮杀人截粮之后也没法处理啊,那些粮食要不就烧了,要不就沉水,反正也没地方卖去,三成就三成,白来的,别嫌弃。
就这样,何大龙和林会长这才正式地狼狈为奸。
这些事,不是何二亲眼所见就是亲耳所闻,就算是其中最核心的东西,两个人在商讨的时候特意避开了所有人,但是在商讨之后,也会给心腹手下做交代,何二身为何帮主最信任的人,自然有资格从何帮主的嘴里获知一切,除此之外,何二还亲自给林会长送过两回粮食,虽然不是林会长亲自接待,但是接货之人乃是林会长家里的管家,据说最是得林会长信重。
供述到此,真相大白!
林会长不但是漕帮的销赃途径,还是把何大龙引上犯罪道路的领路人。
谢直听了何二的介绍之后,良久无言,他是真没有想到,在林会长—何帮主这个犯罪团伙之中,虽然何帮主率领漕帮把脏活累活都干全了,但是真正占据主导位置的,竟然是林会长!
而且他这钱来的简直丧尽天良,看看林会长挣钱的套路——他把粮食卖给粮商,并且介绍漕帮进行运输,粮商嫌漕帮太贵,转头自己找人,结果在运输的途中被漕帮黑衣悍匪截杀,往里面搭了多少人命不说,所有粮食全被漕帮一勺烩,何大龙还屁颠屁颠地给林会长送回去,林会长让粮食入库,然后继续原价发买。
在整个过程中,林会长仅仅付出了不到原价三成的费用,收获了两遍粮食的原价,将近七倍的利润啊,这钱挣得简直就丧良心!
至于漕帮,在整个犯罪过程之中,出了人,冒了风险,还被官府盯上,结果呢,就挣了个辛苦钱。
“你们漕帮是不是傻!?”这种人家牵驴、你拔橛儿的破事都干?
何二还不乐意了呢。
“谢阎王,说话注意啊……
我大哥说了,他志不在此!
他真要是想靠着截杀粮船发家致富,带一群亲信手下去做事不就行了,何必还看顾着漕帮上千人的生计?
我大哥说了,截杀粮船乃是不得已而为之,意在威慑水运人家、垄断河南府地面上所有粮食的水运而已。
你运别的,我不管,你运粮食,就不行!
说到底,他如此作为,不过是为了漕帮更好的发展而已!
至于什么三成四成的,不过是偶尔为之而已,就算让林会长沾点便宜,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谢直听了,一阵无语,行,还真没看出来,何大龙还是个有信仰、有担当的劫匪!仔细历数漕帮黑衣悍匪犯下的案子,出了河阴县截杀谢二胖子之外,基本都集中在三年前到五年前的这两年之中,剩下的三年,也可能是漕帮确立了自家的权威、其他粮商都投鼠忌器,还真让漕帮垄断了河南府地面上的粮食水运,也正是基于此,一场截杀都没有发生过……要是怎么看的话,何大龙跟何二说的……是实话?
谢直仔细想了一想,不由得有些疑惑,犯罪这种事,是一条红线,没有跨过去之前,自然遵纪守法,但是一旦跨越了这条红线,尤其是通过违法来了大量的经济收入,往往都会越陷越深,自此在犯罪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就算何帮主心中念着何老帮主创建的漕帮,也算有所敬畏,但是……林会长呢?
“这三年来,你漕帮没有在河南府地界上再次截杀粮船,难道林会长就没有找过何大龙,让他继续?”
何二摇头,没有。
谢直眼神一凝,那就不对了。
单纯从利润的角度来说,漕帮放弃继续违法乱纪,情有可原,一共三成的收入,还得给左右人发工资,还要承担各种风险,一个弄不明白,说不定就赔了。
但是,林会长呢?
七倍的利润,说不要就不要了?这钱挣得快还不用费事,多俏皮了,林会长的态度是,有也行,没有也无所谓?
谢直怎么就不信林会长能这么大度呢!
他可是把何帮主引上犯罪道路的人,就这么看着何帮主“从良”而无动于衷?
谢直不信!
在谢直看来,无非是两种情况,要么,就是林会长已经找过了何帮主,而何帮主由于种种原因拒接了林会长关于继续截杀粮船的提议,在有上千人作为武力后盾的支撑下,让林会长没办法跟何帮主翻脸,即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忍气吞声,要么,就是林会长根本看不上何帮主带给他的利益,嫌小,不值当费心思,那就佛系了,有也行,没有也行。
在这两种可能中,谢直比较倾向于后一种。
那么,问题就来了,到底是什么生意,让林会长连七倍的利润都看不上?
是粮食买卖吗?
不可能!
正常的粮食买卖才有多少利润?虽然在正经行当中算不错的,但是也比不了漕帮截杀粮船的“无本买卖”啊,尤其洛阳城里面还有个含嘉仓,高卖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