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见识谢某的才华!?”
谢直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
旁边的谢正一看就急了,大兄弟,咱可别折腾了。
刚才李昂把谢直单独叫出来,谢二胖子手心就捏着一把汗,等他听说李昂要直接取消谢直的考试资格,更是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结果峰回路转,谢直当当当一顿喷,紧紧咬着李昂提出来的“公平”二字做文章,竟然在不可思议中扭转了局势,逼得李昂不得不在事实上退了一步,给了谢直一个机会让他作诗。
这在谢二胖子看来,已经的好得不能再好了。
抓着这个台阶,咱赶紧下吧!
科举资格,保住了,孙逖员外郎,保住了!这还有啥要求啊!?
你作诗一首,李昂那不管真的假的一点头,这事不就过去了吗?至于考试的时候他又如何,咱们现在想这个有什么用啊,走一步看一步不好吗?现在这一步要是迈步过去,哪里还有思考别的的余地啊!?
至于李昂说不好,不可能!他都让你怼成那样了,他还敢吗!?他就不怕咱接着怼他!?
快!快!赶紧作诗吧!
让作就作呗,一首诗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谢直不但不作诗,还哈哈大笑了起来,最让谢二胖子担心的是,谢直的双眼还一直眯着呢!
这个表情他身为谢家人还能不熟悉吗?老谢家只要一动真怒,都是这个德行!
谢直现在分明是怒极反笑啊!
谢正真是担心,也顾不得其他了,高声呼唤谢直。
“三弟,你就咏竹一首,左右不过是展现才华,今日不展现,日后上了科场也要作诗啊?”
谢直的笑声戛然而止,嘴里回答二哥谢正的话,双眼却紧紧盯着李昂。
“二哥不必多说,三郎自有决断!
日后科场上作诗,乃是汜水谢直,向朝廷的司勋员外郎展现才华!
今日作诗,为了谁?
李昂?他配吗!?”
一语出口,谢正眼前就是一黑,卧槽,你还知道不知道人家是科举的主考官啊,你就这么指着鼻子骂!?咱还考不考了!?
周围学子也都纷纷失色,科举百年,骂主考官的,有,但是在科举之前,当着所有考生的面,当面指着鼻子骂主考官的,就这么一位!
这特么是有多大的胆子!?
好多人别说骂了,就是现场看着,都有点心惊肉跳。
不过也有生性豪迈之人,听了谢直的话,一个“好”字就憋在嗓子眼,差点喊出声来!李昂你是科举的主考官不错,但是如果没有了司勋员外郎这个职位,你也就是开元二年的状元,勉强算作一个科场前辈而已,大家尊重你,但是,如果谢直说的是真的,你因私怨而凌公事,那么,就你这个人品,还想见识大唐才子的才华?谢直这句话问得好,你配吗!?
李昂已经被气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谢直却还有话没说完。
“我大唐立国百年,之所以远超前朝,就是因为有了百年的科举!
虽然也有行卷,也有请托这些残渣泛滥,不过百年的科举也为我大唐甄选出说不尽的人才!
科举不仅仅是我朝一项考试制度,也是我大唐立国之根基!
既然如此重要,何人敢轻动科举二字!?
李昂,你却是怎么做的!?
身为科举主考官,以一己之私,罔顾事实,以一己之欲,凌驾于科举之上!
就任司勋员外郎不过短短十余天的时间,就敢诋毁百年科举的历任主考官?难道大唐科举行卷,就没有你李昂的一份力吗?!你开元二年的状元,难道不是行卷来的!?
到了现在说什么“临危受命”,哪里来的“危”,你又是受了谁的“命”!?
今日种种,何来公平二字可言!?
你当个主考官,如此作为,不过卖直求名而已!
至于作诗!?
我大唐科举百年,哪一条制度说了,主考官可以在考试之前见识赴考学子之才华!?
你是为国选材还是为了自己选材!?
就你还想见识我的才华,还想让我作诗!?
你不配!
为国选材还敢枉顾制度,张嘴说什么给我一个机会!?
李昂,如今我汜水谢直给你一个机会!
科举之前,你再敢用似是而非的理由阻拦谢某科考,登闻鼓就在皇城外!
我汜水谢直拼着一生的前程不要,也要上金銮殿向圣天子请益,也要问问政事堂的三位相公,到底是谁把你这么个不知进退、不知敬畏的东西甄选出来的!
李昂,你敢拦我吗!?
你敢吗!?”
谢直说得须发皆张,一句一步,一步一句,一句一句说完,竟然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李昂的面前,最后一句“你敢吗”就是贴着李昂的脸吼出来的!
振聋发聩!
震得李昂脸色连连变换,由红转黑,由黑变红,最后惨白得面无人色!
在场足足上千学子,都被汜水谢三郎突然的爆发震住了,一时之间竟然鸦雀无声,他们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有人的气势能够如此增长,一句一叠,一句一叠,重重叠叠,一番话说完,他的气势竟然如同山岳一般高涨,随着最后一声怒吼,仿佛山崩地裂一般,毫不讲理地拍在李昂的脸上,拍得堂堂司勋员外郎面无人色。
半晌之后,突然有人上前一步。
萧夫子,萧颖士!
“我等愿与汜水谢直一起同场竞技,输赢胜败,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