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战斗不会总是都是一锤定音,解决敌人这个流程。而是需要双方主将反复的试探,反复的调度,最终抓住对手的漏洞,达到克敌制胜的目的。
五月二十四日的这场战斗来的非常突然。缺口打开的也非常突然。
乌拉部大概因为知道明军有火炮,对城门的防守多少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在火炮之下,海西女真这种没有建造工艺的城墙能顶什么用?肯定会被打开豁口。真正能对明军造成杀伤的反而是巷战。
庞泰向来是以战场嗅觉灵敏而被张昭看中,在辽阳军精骑抢占住城门后,他迅速的抓住机会,挥师押上,继而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雨天不利于明军的火器使用,但同样的不利于乌拉部的弓箭使用。而在绝对的兵力优势和单兵战斗力优势之下,一个时辰后庞泰就解决战斗。
用时和李逍遥平定古勒寨不相上下。
张昭在五月二十八日抵达还是一座小镇的吉林镇。在这里,他见到被押送来的乌拉部首领额勒。
小镇主干道旁简陋的小院落中,进门的院墙被拆掉方便进出。开往中军的信使、参谋们忙忙碌碌。
张昭站在小院花厅的台阶上,于夏季炙热的午后见到反叛大明的额勒。
此人身材高大,年岁到看不清楚,满脸风霜之色,这时说不上惶然还是坦然的跪在地上。
张昭根本没有把见一个胡酋当成多大的事,也没召集军中将校们来围观。
但不少辉发部、叶赫部的军事贵族们过来“围观”。当然,这些军事贵族都头顶着大明的军官职位。
辉发部的主力都被庞泰带着在乌拉城休整,准备继续往北征讨八百里外的福余卫残部老巢。在这里的都是一些辉发部的民夫。
奴儿干军第一团(叶赫部)的百户博多衡奥就在人群之中,对着身边的朋友摇摇头,“不自量力啊!”
“唉…”
一帮人各自感慨着。难道归顺大明不好吗?现在看看海西女真四部的处境?
张昭穿着一身灰布军装,头带唐巾,身姿挺拔,气度不凡。这时看着跪在地上的壮汉,也没有什么四月在沈阳城中见面,如今在此地见面的感慨,淡淡的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额勒往地上磕头,哭泣道:“恳请大帅饶下官一命。下官也是被族中的贵族们所逼迫的。”
张昭身旁的几名参谋、亲卫们顿时都露出厌恶、鄙视的神情。你这都已经战败,结局是注定的。咱们大帅什么脾气你不知道?
好歹装一下好汉,念几句“请大帅善待我部百姓”,也算是留一个好名声,现在这如同癞皮狗一样算什么?
张昭失笑道:“小二,人人都说关外胡酋贪鄙狡诈,如同京师里的老油条、泼皮一样,滑不留手,最喜欢阳奉阴违。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
王武嘿嘿一笑,“相公,京师的泼皮基本上都在铁岭那里种地。”
张昭挥手道:“拖下去砍了。把他的头颅在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各城镇里传一遍。”
“是,大帅。”两名亲卫上前来,拖走哀嚎不已的额勒。片刻之后,就有一声惨叫,接着首级被洒了石灰装在盒子里呈上来。
一名参谋抢步出来,热血沸腾的道:“大帅,宣示此人首级的事情,我去办。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张昭也不打击年轻人的积极性,点头同意。
…
…
时间稍稍往前两日。在五月二十四日的下午五点许,明军攻破乌拉城时。
在乌拉城外的丘陵中,另有两支人马正在关注着这场战斗。
其中一支人马就是不久前向乌拉部首领额勒告辞的福余卫贵族奥奇尔。
“大人,明军胜了。”
奥奇尔身边的一名长随看到乌拉城中升级明军红色的苍龙旗,低声提醒道。
他们得赶紧跑路。不然明军精骑追击着溃败的乌拉部战士出来,很可能会把战场封锁住。
奥奇尔长长的叹一口气,“唉…,我们走吧。咱们福余卫上上下下想要活命,只能继续往北面更苦寒的地带迁移啊。”
明军之精锐,根本无法力敌。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距离,能够阻拦明军前进的步伐。
少顷,奥奇尔带着亲随约十几人离开乌拉城,往八百里外的福余卫旧地(今齐齐哈尔)而去。
…
就在奥奇尔“观看”乌拉城的战斗时,在他不远的一处丘陵中,亦有一队精锐的武士待命着。
这支军队来自于虎尔哈部。领头的便是来和乌拉部结盟的牧呼。
但是,随着明军一举击破苏完城,他便离开乌拉城。因为乌拉部明显挡不住明军,没有结盟的价值。
明军主帅、新秦伯张昭率大军出关,兵锋横扫奴儿干都司。谁人不张大帅之威名?
虎尔哈部亦感受到大明的兵锋。他受部落中首领的委托,前来和乌拉部谈结盟的事。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大明在奴儿干都司的划分,大致上可以把所有的部落划分为三部:建州女真、海西女真、东海女真。
而东海女真又被成为野人女真。大明会典记载:极东为野人女直,野人女直去中国(中原)远甚,朝贡不常。
野人女真通常又被叫做乞烈迷。按照部落划分可以分为三部:虎尔哈部、窝集部、瓦尔喀部。因为音译的关系,叫法或许不同,但具体就是指的这三部。
这三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