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赶路吧,希望在下一个村子能有收获。”贝里昂男爵叹口气,踢了踢马腹。
他们已经在蒂涅茨郡中各地转了两天,但是收获寥寥。从北边的温切斯顿到南边的莱恩,从西边的萨普再到东边的布拉,所有经过的村堡对待他们的态度都出奇的一致——首先是在听说他们目的是购买粮食后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因为那些领主家的陈粮已经开始霉烂了,他们当然想早些将“吃不完”的粮食换成闪闪发光的银币。但是一听到贝里昂男爵要求必须将粮食送到普罗旺斯边境后,众人堆在脸上的笑容立马变成了褶皱。
原因很简单,在这个平日出门都得三五成群、携刀带剑的混乱时节,若是拉着惹人眼红的粮食上路,无异于一个tuō_guāng衣服的绝色女人在一群饥渴难耐的男人中行走,通往蒂涅茨南部边境的道路关口要经过无数的密林荒原和深谷山丘,每一棵树木和每一块石头的背后都可能有一群凶残的盗匪在磨着牙等待猎物送上门,而那些正为粮食发愁的流寇强盗们绝不会让一粒粮食从自己的“领地”安全离开。
值此乱世,这已是不争的事实,没有几十个精壮的士兵押阵,是没有人敢带着大量的粮食经过强盗肆虐的地方。而现在各地大小领主们只能组织瘦弱不堪的农民拿起木叉锄头“护卫”他们神圣的领地不被贪婪的流寇强盗们侵犯。
在被拒绝过几次后,贝里昂男爵已经将粮食的价格提高到了寻常年份的两倍,而且承诺将另行支付一大笔运输的费用,就这样最终也只有一个被银币壮足了胆的乡绅答应了贝里昂的条件,将谷仓中已经开始霉变的三马车陈麦高价买给了贝里昂男爵,三个被乡绅吹捧晕了头的农奴受雇当起了赶车的马夫。
“大人,照这个速度还没等到我们筹集足够的粮食卡尔克堡中的士兵就已经饿死了~”在带着两千磅粮食朝着东边行进的途中,棕色长发的侍从耷拉着脑袋说道。
“最东边还有一个叫安德马特堡的地方,我们去那里最后碰碰运气吧,若是还不能筹集到足够的粮食,我们就回基茨比。”贝里昂男爵已经气馁了,他带着足以购买几万磅粮食的钱却只买到了不到两千磅霉变的陈麦,卡尔克堡几十个士兵可能刚刚饿着肚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杀死了最后一个跳上城头的敌人,而自己却在这里徒劳无功地转悠着……
…………
一条通往安德马特堡的密林中,一伙纠集不久的山匪正在这里谋划一桩大买卖。
山匪头领扛着一把伐木工用的巨型手斧,扭动着丑陋的脸对负责打探消息的山匪喽啰问道m到底看清楚没有,到底是不是三个人?他们后面还有没有跟着大队人马?”
因偷窥领主夫人洗澡而被挖去一只眼的山匪喽啰舔着嘴角答道:“大头领,我用我剩下的一只眼向您发誓,的确只有三个人三匹马还有一头骡子,而且好像还是两天前经过的那几个骑手。不过这次他们身后没有跟着十几个士兵。”
“是那几个家伙呀?你看领头的有没有旗帜?可别是某位路过的贵族。”
一只眼继续撺掇,“大头领,没有纹章旗,也没有军旗,虽然三人都身着黑色罩袍披风,但是没有军队的标记,应该就是几个富有些的商队武装护卫。我看那几匹马可是不错,正好抢来给您这样的英雄。”
山匪大头领原本是蒂涅茨西边临郡的一个普通的自耕农,二十岁那年家中的耕牛突然发狂,撞伤了村中骑士老爷,平素一贯强壮的骑士居然重伤不治,没几天就开始吐血,接着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闯了惊天大祸的他只得逃命异乡,靠着拦路劫掠落单的商旅勉强糊口,南边的战乱和勃艮第伯国南境日益严峻的治安让他觉得自己的时代来临了,于是在大半年前他开始裹挟招募一批歪瓜裂枣加入自己的队伍,短短几个月时间他们就已经洗劫了好几个小聚落,得到了一些粮食和少量的钱币。几个小胜利让头领体会到了群匪劫掠的快感,于是他们的胃口愈来愈大……
大头领回头看了一眼林中躺在树下草地上休息的十几个手下,他们都是新近入伙的流民和逃出庄园的农奴,已经失去一切的他们将生命作为了求食的最后赌注,因此尽管武器简陋衣甲不齐,但是众人却总能凭借一身舍命的悍勇在打家劫舍中屡屡获成。
“杂种们开工了,都给我沸腾起来,抢完这票,回家喝酒吃肉。”
歪七倒八在密林中的喽啰们纷纷吼叫着操起身边的农具和棍棒跟着大头领和几个“老兄弟”朝东北边的马车道奔去。
从安德马特堡西归的马车道上,亚特三人正在策马奔驰,返程的道路就没有安静过,出了安德马特堡没多远就有三三两两的流寇盗匪隐隐出现在几人的视野之中,他们就像饿极了的野狗,不敢贸然攻击雄狮但却总是嗅着猎物的味道坠在身后伺机而动。
罗恩对陌生密林的恐惧已经深深地在心底扎了根。
每次经过密林之时,他总会骑马飞奔在密林边缘,确定绝对没有埋伏之后才回像过街的老鼠一样紧张地通过。
“老爷,前边的密林中有动静,不确定是不是有危险。是不是绕道走?”罗恩从密林边缘奔驰飞奔回来。
亚特看了看朝密林中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但是罗恩既然说有动静,那就还是绕道吧。他们就三个人,若是在密林中一旦被群匪缠上那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