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姥姥对着司过微微颌道:“姥姥我从来不是一个看不得年轻人幸福的人。但学本事,就有学本事的规矩。今日,你俩离开这里,便天高任鸟飞吧,以后,不要跟人说是我的徒弟。”
说到最后一句,她突然声音严肃而声音冰冷起来。
司过和画眉都震了一下,画眉忙叩下头去:“不论姥姥如何说,画眉走出这里,却再不会给姥姥丢脸。只是,”她直起身,“姥姥年纪大人,要注意身体……”她说到此处,突然哽噎说不下去了。
她和司过都明白,姥姥意思是将他俩逐出姥姥派,从此天高任他俩飞,熊姥姥和他们,再无瓜葛。
她怎能心里不难过?
熊姥姥却似乎很淡定。
她的徒弟,互相不见面,走了一个,才再来一个,所以谁都不认识谁。
可惜,她又破了自己的例,喜欢画眉,便让她一直留在身边,既和她学本事,又照顾她的生活。这一下就是十年,结果,终于被心爱弟子的心,被另一个最趁心的徒弟俘获了。
熊姥姥一生饱经风雨,什么没见过?相比之下,她倒比司过和画眉淡定,她满意地点点头,突然转过头又看着瞧笑天:“你这个最称职的徒弟,怎么不给我跪?”
瞧笑天光顾得羡慕人家一对好鸳鸯了,此刻吓了一跳,急忙过去双膝跪倒:“姥姥十二代弟子瞧笑天谨遵姥姥教诲!”
熊姥姥扑地笑了:“你最好在外面结个姻缘,不要让我总干驱逐徒弟的事情。”
瞧笑天委屈死了:“我也想啊!可……”
熊姥姥笑道:“打住!正事要紧,你们准备一下吧。”
她看了一眼画眉,刚经历了人生最重大的事,她白皙娟秀的脸上红霞未褪。
熊姥姥笑了:“你和司过去庄外找地方住吧。你们是姥姥帮被驱逐的弟子,不可住在帮里。”
两人站起来。心里又激动,又幸福;同时,又伤心,又难过。
画眉叫了一声姥姥,便说不下去了。
熊姥姥道:“眼泪少一点!莫忘了你要做的事!”
司过和画眉走了。姥姥明显对孟聪明这个非弟子更感兴趣,人家要单独密谈,于是,瞧笑天和美满的一对一起出来。司过和画眉双双向瞧笑天行礼:“向师兄辞行!”
瞧笑天噗地笑了:“好像我成了你俩主婚人似的。”
画眉脸红了,两人对视一眼,眼睛里都是幸福。
瞧笑天一挥手:“得得得,赶紧走吧,最看不得这个。”
目送两人牵着手走远,瞧笑天非常不满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荡气回肠的爱情了!
瞧笑天气鼓鼓地走出庄子,一路练习打鸟。
结果不一时,后边跟了一堆垂髫小童,捡他打落的鸟儿。打伤的回家养起来,打死的拿回家烤了吃肉。
渐渐地身后一个小孩也没有了,瞧笑天还在气鼓鼓地在无人的小路上走着,一边走一边甩飞刀,打落了鸟就把刀拔出来。
突然,一个清凌凌的声音道:“瞧大侠。”
瞧笑天一怔。
一个结实健美的少女,面容明朗,美如盛开的一朵山茶花,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息芳?”
息芳微笑着点点头。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收到了有人投递的消息。”她犹豫了一下。
瞧笑天霎时就明白了,他真生气了:“谁和你先认识的呀,你现在就知道听那个神探的,完全把朋友忘了吧!”
息芳惊惊慌慌地:“没有!”
她急得跺了一下脚:“和孟公子没有关系,是肖老板……”
瞧笑天急忙捡起飞刀,跑到息芳身边。
“肖老板怎么样?”
息芳哎道:“我是,来给肖老板传信!”
瞧笑天一怔,浑身一激灵。
肖财主不是普通人,他是孟聪明留在那里克制北燕局势的。
“不错,息芳,”瞧笑天一看,不知道孟聪明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咦,你不是说要陪师父?我看他喜欢得你紧,干吗跑出来跟着我?”
“谁跟着你了,我是得到息芳的暗号,才过来。”
瞧笑天跳了起来:“我先认识她的!”
孟聪明道:“好好,就别争这个啦!你和我都要留在这里,谁陪息芳去京城?”
瞧笑天上下打量着孟聪明,打量得不厌其烦。
半天,他才阴阴地道:“你听到息芳的暗号才过来的,你们两个还没有交接上,你还没有向她了解北燕局势,怎么就讨论找人送她上京城了?看来我老很多余哇!”
他说罢,转身突然施起轻功,掠到空中。
这一个起势,竟然掠得比平时高得多,而他也已经同时神速出手,伸手攥住一只麻雀。然后在空中凌空翻了几个跑头,消失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息芳道:“他好生气的样子!”
孟聪明道:“这里并不安全。我们赶紧回姥姥那里去!”
息芳惊道:“我不……”
孟聪明急道:“别说了!”
他一把拉住息芳,施起轻功,飞身而起,向无影山庄掠去。
山庄异常宁静。
孟聪明见到息芳的一瞬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无影山庄同一时,熊姥姥基本只有一个弟子,偌大的山庄,本来就没有什么人。
十年来,除了一名弟子,就只有画眉贴身服侍她。此外,就只有她最近收留的一个无父无母的傻丫头二丫。
而庄里的粗活,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