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妈。
郭晓自从杜若离世,就梦到过她很多次,可今日她一见到白雾中踏出来得杜若,就有种分外激动的感觉。
她上前紧紧搂住杜若,压抑很久的思念再次爆发。
“阿若,妈妈好想你,如果早知道你不会再回来,那天我说什么都不会答应让你出去。若若,是妈妈对不起你……”
杜若紧紧抱着她,一路上所有准备的话都瞬间变成呜咽,她越发抱紧母亲。
“妈妈,我好想你,好想你们,我不怪你妈。呜呜呜,是我粗心,是我不对,呜呜呜,丢了眼镜还乱喝酒,老神棍明明让我安生度日,可我却非要出门……”
母女哭的越发汹涌,远方的道上,再次走过来一个人影。
“若若?”是杜若的父亲杜泽,郭晓泪眼汪汪的看他,“老头子,是阿若来看咱们了。”
杜泽踉跄一步,颤抖着摸了摸杜若的手,虽然略有凉意,但却是他想象的样子。
他鲜少见的红了眼眶,“若若,我期盼着你能过得好,你果然过得很好。这样就好了,爸爸……担心你到那里还受责备,给你写了很多篆,烧给各路的阴灵,希望他们替我们照看你……”
他对杜若从小到大的教育,从来都是爱之深责之切,这些日子他每想起此,就会后悔。
杜若却泪意微收的笑了起来,“爸爸,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过得很好,你……不必担心我。”
一家人抱成一团,杜若好一会儿才镇静下来,她细细询问了父母的生活后,问起了想问的人。
“妈妈,舅舅……最近经常来见你们吗?”
“宏志?”杜母微微讶异,杜若平素不喜郭宏志这件事,全家人都知道。怎么如今入梦来,反而会提起他?
“当初就是他路过岐忘山时,发现了你出车祸的事。我见他时,他过得很苦,那时候你的……保险金也下来了,我就帮了他一把。他如今变得很感恩,也常来看我们,怎么了若若?你可是觉得不舒服?”
郭晓因为与郭宏志来往的事没少让杜若担心,她不安的解释完也没有抬头。
“……”杜若很想说是,很想说不要再和这个表面和气、实际上丧尽天良的人来往。
可她张嘴之后,却发现话到嘴边被闷住了。
原来连这件事,都不能说吗?
杜若暗自捏紧拳头生硬的笑了笑,“妈妈,爸爸,我希望你们幸福。不论,不论发生什么,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就好。”
好好的就好。
郭晓和杜泽没有怀疑的点点头,刚要继续问杜若,却发现眼前的闺女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若若?”
“若若?”
杜家主卧里,郭晓和杜泽齐齐从梦中惊醒,二人看到房顶熟悉的场景,再对视彼此,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老头子,我梦见……”“我梦见若若……”
二人一句话刚出头就双双红了眼眶,杜泽拍了拍郭晓的手背,将她搂入怀中。
“老神棍?”杜若的梦境却还未醒。
父母的身影刚消失,道路就化为一个灰白的房间,房中一个老头背对着她低着头,似乎正在干什么。
杜若没认出他的背影,倒是认出了他的道袍,她喊完,就看到老神棍黑着脸朝她转了过来。
一个熟悉的奶娃满掌攥着他的胡子,见到杜若的身影终于一把放开,朝她爬了过来。
“娘亲!”杜北怎么也入梦了!还学会了爬行的新技能?
杜若上前将杜北搂入怀中,看向老神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若和老神棍齐齐出声,齐齐呆住,老神棍先截了话头。
“我就说,这小鬼头怎么会突然到我梦里,原来是和你有关系!你生的?”
老神棍话一出口就顿住,自己截了下半截,“不对,不可能。他是谁,怎么会和你一起入梦了?”
“他……不太好说,总之是我需要照看的孩子。”
总不能直说这是她长辈吧?杜若搂着嘻嘻哈哈的奶娃长辈,面色尴尬。
见她说不出有用的,老神棍摆了摆手。
“算了,他不重要,说说吧,你怎么会入我梦中?”
杜若尝试着开了话头,“老神棍,你当初和我说过给我占卜死因的事,还记得吗?”
老神棍看向她,“怎么,你终于想起来了?”
“是。”见她和老神棍居然沟通无碍,杜若略显激动。
“我刚才见过我爸妈,他们说我舅舅……和他们来往频繁,我,很担心。”
老神棍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要紧事,他松了松被揪的生疼的下巴站起身,“你一个死人,担心活人的事干什么?他们自有他们的因果,你天命早夭,未尽的福气都会散给他们,放心吧。”
最主要的是,他当初算过那郭宏志的下场,不过这件事嘛,当然是不可说的。
杜若被老神棍安抚的一颗心七上八下,还是无法定下来,“真的?”
“真的!对了,书收到了吗?”
“书?”杜若被老神棍的问题难住了,“什么书?”
“……你不会吧,我烧给你的齐物杂志,你没收到?”老神棍终于知道杜若的来意,“遭了!”
他在房中燃起一缕青烟,只再说了一句话就消失不见。
“杜姑娘,当时我着你的面烧的那本,齐物杂志,好像是出了差错,你若有办法,同我一起找找,这书落到旁人手中,要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