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手判官张召重?”骆冰和余鱼同听到这个名字,齐齐惊道,就连躺在病榻上的文泰来也不禁微微一震。
张召重出自武当,乃是掌门马真和陆菲青的师弟,此人虽然下山去追求荣华富贵,让武当派蒙羞,但是他的武功却是高过了两位师兄。
绿林中有言道:“宁见阎王,莫见老王;宁挨一枪,莫遇一张。”“老王”是镇远镖局总镖头威震河朔王维扬,“一张”便是“火手判官”张召重了。
实话实说,肩膀和腿都受伤的骆冰、不能起床的文泰来,余鱼同,再加上陈重等人,也绝对不是张召重的对手,所以陆菲青才赶紧来此报信。
“我这师弟自甘下流,愿意做清廷的走狗,实在是我的师门之耻,不过他的武功精纯,而且千里迢迢从北京西来,一定还有后援。现下文老弟身受重伤,我看眼前只有避他一避,然后我们再约好手,跟他一决雌雄。”
陆菲青这番话说的很是漂亮,但是陈重等人都听出来了,他这个师兄恐怕不是师弟张召重的对手,甚至是心存惧意,根本不敢与其照面。
不管怎么说,人家毕竟是来报信帮忙的,骆冰当即代表文泰来表示了感谢。
陆菲青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对众人说道:“老夫与铁胆庄的周仲英神交已久,知道他素来肝胆照人,乃是一个铁铮铮的好汉。此地距离铁胆庄不过几十里,不如你们就去那里避上一避,到时候派人召集贵帮的好手,这样才可保的诸位的安全。”
对于陈重等人来说,这个安排也算不错,既然众人打不过张召重和他带来的帮手,那暂时躲开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不料文泰来听了这个提议后却皱眉说道:“此事不妥,文某身上担着血海干系,如今已经拖累了漕帮的几个朋友,绝对不能再去连累铁胆庄的周老英雄!”
虽然陈重希望文泰来能去铁胆庄避难,但是听到他这番正气浩然的话语,也不禁对其的人品肃然起敬。
见到陆菲青还要再劝,陈重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陆前辈,小子也不赞成去铁胆庄。”
陆菲青虽然知道陈重等人都是漕帮弟子,但是他刚才躲在一边观战,却对陈重的杀人手段深深不耻。
此时听到陈重的话,他不悦道:“你的年纪还小,见识也不广,还是不要胡乱掺言!”
文泰来也目睹了陈重杀人的手法,虽然同样对其不以为然,不过他想起这小孩格外成熟的言行,还是说道:“小兄弟说来听听也是无妨。”
得了文泰来的许可,陈重当即冲着陆菲青说道:“张召重既然是武当派的高手,那也算半个武林人士,自然也知晓方圆百里只有铁胆庄这个避难之所。当他发现文大哥夫妇消失不见,必然会带着大量清兵前去铁胆庄寻觅,那我等此举岂不是害了周老英雄全家满门?”
陈重这番话有理有据,而且可能发生的几率极高,所以骆冰和文泰来齐齐色变,而提出建议的陆菲青也是额头隐见汗迹。
陆菲青无计可施,文泰来又不擅谋略,骆冰此时也是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看到陈重镇定自若的模样,她连忙走了过来。
骆冰柔声对陈重说道:“小兄弟,张召重等人估计很快就到,你可有什么办法教姐姐?”
“其实破此困境不难!”见到骆冰发问,陈重侃侃说道:“天下之大,张召重能寻到骆姐姐和文大哥的所在,完全是因为你们在此修养多时。
所以只要我们先离开此处,找到一个大些的市镇购置一辆马车,到时候就可以让文大哥在车上修养,咱们一路前行去跟红花会其他英雄汇合,如此岂不是省的连累旁人了么?”
骆冰一脸为难之色说道:“可是四哥他伤重并不能动,该如何离开此处啊?”
“好办!”
陈重来到门前,一脚将木门踹了下来,随后拿起这扇门放在了炕上,将厚厚的被褥铺在门板上面,这才对骆冰说道:“来跟我搭把手,将文大哥抬上来。”
其实解决问题的办法很多,只是有没有人去想罢了,就像移动伤重的文泰来,也仅仅只需要一块门板足矣。
骆冰美目一亮,连忙来到炕边跟陈重一起,小心翼翼的将文泰来抬到了门板之上,随后就像抬担架一样,一人一头将之抬出了这间客房。
骆冰和陈重都是习武之人,力道都是不小,所以两人抬着文泰来也甚是轻松,达到了安安稳稳不摇不晃的地步。
此时黑夜之中,千手在前开路,小兽扶着被烧伤的拳手在后。
余鱼同跟在担架旁边,见到骆冰肩头的纱布浸出血来,不由心痛无比,连忙说道:“四嫂,你身上有伤,还是让小弟来抬四哥吧。”
众人为了自家夫妻出生入死,骆冰对每个人都是感激不尽,瞅了眼身后还是个孩子的陈重,有些心疼的说道:“四嫂无妨,你还是替一下陈小兄弟,让他歇一歇吧。”
“呵呵呵。”陈重听到这话笑道:“骆姐姐,我自小天生神力,这位余大哥说的对,你身上有伤,还是歇歇吧。”
余鱼同本就是心疼骆冰,所以果然没有去接替陈重这个孩子,而是有些强硬的抢过了骆冰手中的门板。
文泰来虽然伤重,但是并未昏迷,躺在门板上看到这一幕,心中对这位十四弟的品行确实有了些想法。
众人黑夜疾行,看着身后并无追兵跟来,陈重开口问道:“骆姐姐,你们红花会的诸多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