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小口嗫着茶:“我为何要给你解惑?”
“大概是因为,墨家在南郡之前景,尽在我手?”
李恪冷笑一声:“楚墨的前景,与我赵墨何干?”
“若是无关,今日恪君又何必阻拦?”张良胸有成竹道,“这半年,恪君声望如日初升,其间种种神奇之处,我虽不尽信,却也看得出你有一统三墨之心。楚墨赵墨,在你眼中有何差异?”
“原来这半日,子房兄是打探我的消息去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可惜啊,想要知我,区区半日却是不足。”
李恪忽就笑了起来,笑得极其畅快,笑得张良不由忐忑。
“你就真不担心楚墨在江陵的境遇?”
李恪的笑容渐渐转冷,他盯着张良,一字一顿:“我有一统三墨之心,不假。然事成之前,楚墨仍是楚墨,与赵墨不属。楚墨不驯。此前我揭破你身份,是不想他们死得不明不白,现今真相人人皆知,我倒希望子房兄若一意孤行了。”
张良的眼睛眯起来,想在李恪的脸上看出真假。可李恪的脸上只有笑,让人全然无从分辨。
“你在江陵刺官嫁祸,楚墨必失却重地。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他们往后当不会再轻信六国遗贵了吧?”
张良冷声道:“嬴姓李氏,武安之后,恪君,别忘了你也是六国遗贵!”
“或是吧……”李恪取木夹把张良碗中见冷的茶汤倒了,浇上新茶,摆手作请,“子房兄,且饮。”
“……请。”
饮茶三碗,两人再无说话。张良起身飘然而去,李恪又独自坐了一会,身后便传来辛凌的声音。
“你还唤了他人?”
李恪抬头,满面苍白:“师姊,你总算来了……”
辛凌秀眉紧皱:“方才是何人?”
“张良……”
锵一声龙吟,姑果之剑出鞘。
“去而复返?”
“若无意外,他是不会以楚墨之名刺腾了。不过……”李恪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劳烦师姊劝劝老师,这寝浦处处漏洞,委实待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