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对这种地方很熟络。”
夜玉侧身倾向张麟,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他。
“你何出此言?”张麟有些被她看的发毛。
“什么嫲嫲桑,什么曲舞,什么佳人,张口就来,你是不是来过这种地方?”夜玉压低声音说,语气之中带着一种微妙的腔调,虽然不明显,但是张麟敏感地听出了酸味,和愠意。
“哪里哪里!主要是听人讲的多。”他挠着头,连忙含糊其辞地掩饰说,有些事情是不能实话实说的,要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过了一会儿,老鸨重新从楼梯口出现,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阴沉和慌张的神色,她快步走到张麟身边,压低声音道:
“贵客,不好意思,琴羽不见了。”
“什么,琴羽也不见了?”张麟听了很是惊讶。,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夜玉开口问道,压着嗓子,装出一副嫩嫩的男声。
“不知道。早上琴羽告了病,说身体不虞,让人不要打搅,说是要睡一整天。我刚才去她的房间叫她,却是没有人回应,推开门,里面都是空的,琴羽不见了踪影。”老鸨神情颓丧地低声说,说话时,一双眼睛警觉地四下张望着,仿佛她说的是非常绝密的事情,唯恐被别人听见似的,“琴羽可是我醉花舫的头牌,她丢了,我这里的生意肯定会一落千丈!”
“带我去你她的房间看看。”张麟以不容置疑的声音说,并且长身而起,走向楼梯口。
“好吧。”老鸨犹豫了一下,按照惯例,没有谈妥佳人的,是不允许上二楼的,但是看在金锭的份上,她还是同意了,让张麟看过琴羽的房间,这金锭应该就不用还了,可以心安理得地放入袋中。
琴羽的房间在花舫三楼,非常地宽敞,站在窗边,推开雕刻精美的格栅窗户,视野相当开阔,可以见到远处的宫殿楼阙流光溢彩,也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晃漾着岸边的柳树倒影和酒楼茶肆中的辉煌灯光,景色非常的优美,富有诗情画意。
此时花舫已经离开码头一里多,在河中缓缓地飘荡,在前进,但是速度非常缓慢。
花舫楼上所有的窗口,都有人,要么在喝酒,要么在谈情,要么在观景。
一阵凉风从水面掠过,悠悠吹来,让人觉得非常舒爽。
“昨晚武公子也是住在这儿么?”张麟一边在房间里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一边随口问道。
“是的!”老鸨六神无主地点头,她现在只担心以后的生意会不会一落千丈。
“昨天地情况能大致跟我说一下么?”张麟又问。
对于这样琐碎的问题,老鸨很不耐烦回答,但是看在不想归还的金锭的份上,她耐着性子说:“昨天武公子与琴羽在这儿临窗喝酒,喝着喝着就喝醉了,他们很早就休息了。后来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张麟围绕着琴羽的房间,进行了一番全方位的察看,他发现在窗户旁边有被什么东西勾住的痕迹。
“这好像是百链飞抓的痕迹,而且是新留下的痕迹。”夜玉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张麟认同,因为他就有这样的飞抓。
他猜测,一定是有人在昨天半夜潜入花舫,将武一日劫持走了。不过,证据还不全面,只能算比较合理的猜测,但是无法作为十分肯定之判断的依据。
张麟又拿出一锭金子,让老鸨叫了一条小驳船,将他们送上岸。他们不可能随花舫走到底,那要到明天辰时才能回来。他们没有这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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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刺史府。
“大事不好了!突厥三个鹰师侵入我朝境内,正向幽州城下急驰而来!”
一位斥候飞奔进入刺史府,来到议事厅,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大声喊道。
“什么?突厥三个鹰师打到城下了?”
平常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的狄仁杰,听了斥候的禀报,大惊失色,遽然而起。
这主要是因为,狄仁杰做到了知己知彼,知道三个鹰师来犯意味着怎么严重的后果。鹰师是突厥的精锐,三个鹰师,那几乎意味着半国之兵,幽州能战的兵马不多,以前主要防御突厥的小股兵力的入侵,现在大军来犯,哪里抵挡得了?
按理说,突厥与大周的主战场不在幽州,而是在敦煌以西。突厥大兵怎么会指向幽州呢?
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突厥方面一定获悉颉利可汗在幽州的消息,因此才举兵来犯,意图将颉利可汗捉回或者杀害。
“大人不必惊慌,我愿领一支人马,出城御敌,将突厥之兵驱逐出境。”李元芳起身抱拳,沉着镇定地说道。
“元芳,我知你武功卓绝。然而鹰师乃是突厥仅次于虎师的精锐,战斗力非常强悍,他们来如风雨,去如潮水,非常不好对付。你要多加小心!”狄仁杰脸上浮现严肃之色,殷殷叮嘱道。
“狄公,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一直没有机会报答。现在,是我报答你的时候到了。请允许我随元芳一起去御敌。”
这时颉利可汗闻讯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抱拳向狄仁杰请战,脸上浮现慷慨豪迈之色。
“可汗陛下,你乃是千钧之体,怎么能轻临战场?我想这鹰师就是冲你而来的,你若是出城,暴露面目于他们面前,岂不是正好遂了他们的心愿?到时候恐怕你连退路都没有了。”狄仁杰连忙摆手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