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德之相府。
“你们二位就是张麟的结拜兄弟沉萍肖河?”
李昭德风度雍容地坐于正堂主位之上,脸上浮现和蔼可亲的笑意,温和地问道。
“正是。请问你是?”
肖河眼中浮现狐疑之色,语气生涩地问道。
“我们老爷是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也就是当朝首相,李阁老!”
将肖河与沉萍带至相府的常莱向李昭德的方向抬了抬手,语气傲然说道。
“草民有眼无珠,拜见阁老大人!”肖河连忙躬身施礼,“不知阁老将我等带至府上,有何吩咐?”
李昭德呵呵一笑,轻描淡写道:
“本阁与张麟之间有些过节。本阁一下子扳不倒他,只能请你们二位帮衬帮衬。”
帮衬帮衬?听了这番话,肖河顿时明白,自己上当了,被人诓至相府,成了对方威胁张麟的人质!他想退出去,可是大门口站着十几个家丁,拦住了去路,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沉萍见势不妙,连忙嘻嘻笑道:“张麟这势利小人,升官后就看不起我们!已经与我们割袍断义了!我恨不得甩他几巴掌,才能解恨!既然阁老想扮倒他,这跟我们想到一块了。要是有我们能够帮得上忙的,请阁老明言,草民一定在所不辞!”
沉萍这种敷衍其事的微末伎俩,哪里瞒得过老奸巨猾的李昭德的法眼?他冷笑一声:“既然你们也想扮倒他,甚好!请将他曾经做过的丑事,一一告知本阁。他日若是扳倒了张麟,定然少不了你们的功劳,到时候,本阁保你们荣华富贵!”
肖河与沉萍互相对视一眼,会意一笑,而后同时表情夸张地数落张麟所做过的丑事:
“他睡觉打鼾!”
“他吃饭喜欢用手抓菜!”
“他喜欢穿女装!
“他曾经偷看姑娘换衣服!”
“啪~”李昭德脸上浮现不悦之色,抬手一拍椅子扶手,声色俱厉地呵斥:“谁要听这些琐事了!讲讲他吊女人的事情,吊了几个,分别是谁!”
“张麟吊过别的女人吗?我怎么不知道!”肖河装傻充愣。
“或许他有过,却没有跟我说!这是什么兄弟,一点都不仗义!”沉萍气愤地说。
李昭德显得不耐烦,皱眉向常莱吩咐道:“将他们带下去好好款待,直到他们想起有用的事情为止。”
“是!”常莱躬身一礼,然后命家丁将肖河沉萍带到一间位于地下的私牢,关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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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城外。
一场雷霆行动展开了。
在一位东厂千户的率领之下,三百厂卫出动了,直扑左鹰扬卫驻地。
以前抓一个身无缚鸡之力的地官郎中,夜玉狄光远和黄胜彦都亲自出动了,但是这次抓武功高强、统帅一大队人马的左鹰扬卫郎将,几位东厂高层反而没有出动,仅由一名千户出头,这里面稍微有些讲究。
按照东厂所收集的情报,田蒙在京中没有家口,他一直住在左鹰扬卫的营房之中。而要突入兵营抓一位郎将,难免会与卫方产生冲突。要是东厂高层出动了,这冲突的级别便会升高,最后甚至难以收拾。
而由一位千户带队抓人,万一产生什么冲突,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离神都不远有一小镇,依山傍水,风水上佳,景色独好,名叫星野镇。
左鹰扬卫的营房就扎在星野镇的旁边,与镇子隔着一座不高的山,中间有官道相通,呈犄角之势。
东厂厂卫来到营房门口时,已是夜色深沉,营房中透出一片灯火。营中将士都在三三两两地于各自的营房之中聚座闲聊,以打发时间。
在营房箭楼上有数名值岗卫兵,他们发现一大群人,拿着灯逑火把,于黑暗中向营房大门移动,立即张弓搭箭,扬声高喝:“站住!再不站住,我们就放箭了!”
东厂带队的叫穆杰,是新近提拔的千户,年龄三十五六岁,长的彪悍精壮,听到营房卫兵的吆喝警告之后,他抬手一挥,身后的厂卫齐刷刷地停止了脚步。
穆杰一个人上前几步,直接亮明了身份,高声说道:
“我是东厂千户穆杰,有一件案子牵涉到左鹰扬卫郎将田蒙,我们特意来此找他,问清事实,协助查案!”
“东厂是什么衙门?”一位卫兵喝道。
“就是以前的内卫!”穆杰简洁明了地说道。
对于东厂,很多人都不知道,可东厂的前身则家喻户晓。
“你等着。我们进去向将军通报。”一位禁兵从箭楼上下来,向营房最里面飞快地跑去。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在几十名将士的簇拥之下,一位年龄四十左右的将军迈着大步,走到营房门口,上了箭楼,眯着眼睛眺望了伫立在营房外面一箭之地的东厂厂卫一会儿,慢条斯理地高声开口道:“田将军不营房之中,他奉大将军之命,到外地执行任务去了!”
穆杰听了,傻眼了,这么说,他这一趟抓人计划要落空了。按照东厂的情报,田蒙并未出外,但是,这儿是营房,没有圣旨,哪怕身负特别使命的东厂,也是不敢擅自闯进营房抓人的。
“到哪里执行任务了?什么时候回来?”穆杰只能如此问道。
“这是我们鹰扬卫的绝密,你们东厂好像无权过问吧?”那位左鹰扬卫的将军用鄙夷嘲讽的语气说道。
赴兵营抓人,结果往往就是如此,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搪塞过去,除非要抓的人是他们将军不喜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