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中的抵抗已基本被肃清了,浪带领五百锦衣卫到处巡视,恰巧遇到了这一幕,浪阻止了史长歌。
“您还真打算留下艘廊徊唤猓她觉着跟敌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信义可言,兵者诡道嘛。
然而浪骑在马上睥睨着耿继茂,云淡风轻地:“当然要放,不但要放了他,还不能承认怀顺王世子在这段期间进过城,横竖看见过他的大东门守军也都被干掉了,没人知道他在攻打大东门时所作的事情。”
“为什么不但不杀他还要帮他?要换做是我,就算是放了他也要给多尔衮写一封信来揭发他的背叛,就像当年皇太极离间崇祯和袁崇焕那样。”
浪哼声笑了:“呵呵,一百个耿继茂,也无法和袁督师比拟呀,对于耿继茂,根本就不屑于使用任何计策,要么杀,要么留,然而留着他,日后也许还真的会帮上咱们的忙,所以便放他走吧,日后有缘,必会再见。”
耿继茂其实也很想表达一下内心情感:长歌虐我千百遍,我待长歌如初恋啊。
可是面对史长歌和浪,他连个屁都不敢放,就像是被人挖了坑且推到坑里等待枪毙活埋的受刑人,如泣如诉的表情伴随着沉默,在那无声地伴着可怜。
浪最后看向耿继茂,对他微微颔首,“耿继茂,嗯,我们大概都会记住你这个饶,出卖战友的时候心安理得,趁乱逃跑的时候毫不犹豫。你不但拿得起放得下,而且还心狠手辣,可谓是剃了头念经,还了俗防火,绝对的人才,真的佩服你,而且像你这样的人才,不放你去给多尔衮添堵,那便有些不过去了,你走吧,再派几个人护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可别再让巡城的队伍把你逮了。”
耿继茂叩头如捣蒜的千恩万谢呀,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当然不是留恋于情感,而是怕背后有人打他的黑枪啊。
“蛇山西首,黄鹤楼上,濒临万里长江,隔江坐望汉阳城,我们在计划攻打济尔哈朗的时候,就在这下江山第一楼的断壁残垣之上搭建帅帐,运筹与帷幄之中吧。”
攻占了武昌城后的第二日清晨,浪带领麾下诸将来到了被战火毁弃的黄鹤楼,眼看千年江山的四大名楼荡然无存,虽略有感慨,浪却依然谈笑风生。
“在这里搭建帅帐,难道皇上是想要效仿吕祖,在此羽化升仙,登峰造极鲁榱顺樽旖堑溃对浪故作淡定清高十分不以为然,还出言揶揄他,最后一句登峰造极,是为了掩饰她那句羽化升仙的调侃。
蛇山又不高,浪又怎能听不出来史长歌话里的意思?
浪手指在史长歌面前晃了晃,尴尬了一阵道:“长歌,你好顽皮,朕不是要自己羽化升仙,而是想把汉阳的济尔哈朗送上西。”
“人黄鹤楼,国运昌则楼运盛,国运衰,哪怕吕祖曾在此升仙,黄鹤楼也照样成为一片废墟了。末将没有见过黄鹤楼完好时的样子,只看过一幅安政文所画的《黄鹤楼雪景图》。纵使那只是一幅画,那里面黄鹤楼的交错重叠,翘角飞举,仍仿佛是展翅欲飞的鹤翼一样,十分壮观。”
安正文是明代画家,所画的黄鹤楼也是明代的模样。
史长歌顿了顿,看向览:“皇上,看大厦因战火倾倒在你面前,真的就能泰然处之,毫不痛心吗?”
“呵呵,痛心?”浪哼笑,“痛心又能怎样,难道朕还能抱着黄鹤楼的瓦砾痛哭一阵,然后挖个坑把自己埋了,那就真的像你的那样效仿吕祖喽,不过不是羽化,而是坐化了。长歌,你是不是很不想看到朕的这张脸啊?”
史长歌不易察觉的脸颊微红,她怎么不想看到他,她甚至梦里梦到的都是他,只是儿女私情抵不过她心中忧国忧民的伤感,是以每当看到好端端一个国家被战火捣毁,她就止不住地愤怒了。
浪笑呵呵半开玩笑地回怼了史长歌,史长歌一时语塞,旁边邓凯凑近他低语提醒道:“长歌,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话也不能太露锋芒,大战正酣,你怎能在皇上面前得罪主将,这不是让皇上难做吗?”
邓凯的提醒让史长歌忽然想起什么来了。
对啊,嗨,史长歌到底心思单纯了些,没有滥政治头脑和城府,浪为什么不提黄鹤楼啊,史长歌这才想到,因为黄鹤楼尼玛是张献忠屠杀武昌百姓时烧的,而且张献忠不就是在武昌自封大西皇帝的吗?
而作为张献忠四养子之一的李定国,如今就站在他们旁边,辣然不好因为一座毁聊黄鹤楼恶心自己的部将。
史长歌虽然率性,却并不是笨,她知道如果浪真的这么没有风度,是会让所有起义军诸将担心他将来会翻旧账卸磨杀驴的。
史长歌垂下眼眸不语,而她的话李定国当然听到了,且也很感激浪替部将考虑的苦心,但是他虽然为人桀骜,却不似孙可望那般自私,他并不想如同鹌鹑一样躲避有关张献忠的一切话题。
身为一个男人,有些过往总需要坦然面对,无论对错,做下的就得认。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定国终于开口,他声音幽幽一脸怅然地提起了这个话头。
“史参将秉性率直,让李某感佩,这黄鹤楼的一场大火,确实因大顺军而起,然则却并非义父下令烧的它,李某不是在为义父辩驳什么,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当年夺占武昌城之后,义父还在黄鹤楼上提了字,兴之所至,还命我等和了几首,只是诗文并不精妙,内容,呵呵不提也罢。”
言外之意,张献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