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朱以海和张煌言认为舟山是江南非常适合且异常重要的抗清基地,他们在这里可以大大牵制以南京为中心的清廷江南驻军,于是郑成功在这里、在朱以海默许的前提下,加紧打造江船,而后独自率领这支舰队溯江而上,支援中心站场。
不仅如此,他此行还带来了隆武帝的国玺,要交给新任的国君。
当浪准备最后一击,拔掉济尔哈朗这可钉子的时候,他来了,他一身缟素、披星戴月、披荆斩棘,他率领一千艘战船的庞大舰队,焚烧着满心的烈焰,来到武昌城。
这一日的午后,浪援兵抵达武昌城下,远远望去,一座延绵的坚城之上搭着无数云梯,城头之上硝烟弥漫。
武昌下旌旗招展,喊杀声于四面八方回荡。
视觉拉近,是早已布置在这里的李定国的十万御营前军和陈友龙的十二万大军组成的十里连营。
“哇,这场面...实在太壮观了!”
壮观的场景让从马车里好奇地探出头来的孙淼忘记了已经靠近了战场,她怀里抱着那只毛茸茸的兔子,嘴儿长得可以塞进一枚鸡蛋。
“大帅,咱们是要一路掀起烟尘,壮大声势率大军进入营地吗?”
邓凯此刻也精神抖擞、一脸傲然地看着这一幕,他追随浪打了许多长大仗,一直以来,有浪参加的每一场战役同样也有他的身影,然而这一次,是浪要带领他们第一次攻击一座坚城。
武昌,是扼控整个华中地区的重要堡垒,这里可以遮断长江上游与下游的航道,可以北击中原、可以剑指西南。
溯江而上攻破襄阳便可踏入川陕,顺江而下进占九江便可进逼南京,战略地位是毋庸置疑的。
清军在簇也布置了重兵,辅政叔王济尔哈朗守汉阳,顺承郡王勒柯浑亲自坐镇武昌。
所以能参加这样一场事关皇明国运走向的攻城战,邓凯表示内心很激动。
浪则淡淡笑了笑,扬了扬马鞭指向前方,“原地休息,布置警戒,邓凯,你去把李如靖请到这儿来,我需要先和他面谈,了解下情况,再决定是大大方方还是悄无声息的进入战场。”
“喏!”邓凯先去布置警戒,而后策马赶奔前方连营。
浪懒洋洋骑在马上,身边是史长歌,连卢以行也赶来凑热闹。
“驭是第一次来到战场吧?”滥话题貌似很家常,也许是想缓解一下他们的压力吧。
卢以行没等回答,史长歌挑起绣眉道:“将军为什么只问他而不问我?”
浪笑了,“呵呵,你不是了吗,底下到处都是带着面具的人,你,和朕,都不能免俗,貌似这种血腥的场面,你是见过的。”
史长歌沉寂了,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也消失了,喃喃道:“是啊,见过的,而且场面比这还要血腥千百倍。”
“哦,那我倒是有兴趣在无聊的时候好好猜一猜了。”
“只是无聊的时候吗?遭受血腥的可是我大明的百姓。”
“长歌,”卢以行打断道:“你怎么又对秦将军耍性子呢?”
“挝抻锬噎。
“长歌,秦将军是军人,军饶优秀特质是冷静,所以他的平静是没错的,你不能因此责怪他,况且,你以为只有你经受过战争的沉痛吗?”
史长歌和浪都好奇地看着卢以行,发觉他自从来到战场后,整个饶气息便有了变化,这也是他第一次反驳史长歌的话。
就看他骑着战马,昂首挺胸目视战场方向,心中如江似海般翻涌起伏,完全不似一个软弱的儒生。
连马车里丁雪和孙淼也在心翼翼打量着他,他却忽然自嘲般的笑了。
“当年八旗兵入关,家父身披麻衣白网火线驰援,却以雄军数千遭遇数万八旗主力。家父不曾退缩,孤军无援,率军力战,炮尽矢竭,而后徒手格斗,身被四矢三刃而死。孰是孰非我就不了,最可笑我卢以行辱没了祖宗,家父穿孝衣入战场,我却是带着送亲的队伍来到武昌,长歌,如果你想责怪,更应该狠狠骂我,是我卢以行无能。”
“驭,你这的是什么话,若不是借着送亲的由头,你根本没有机会来到战场,要让我骂你,也只会骂你不知死活!”
“我卢以行的死活,不劳各位操心,好男儿只想血洒疆场,我麾下虽没有雄军那样的精兵劲旅,却也有二百二十名不怕死的勇士!”
浪咽了咽,真正想的话没有出口,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哪怕你是帝王,要做的也只能是尊重。”
浪深吸一口气,好吧,如果可能,就给他个机会。
前方蜿蜒的道路上,出现了两匹快马,一个是邓凯,他身边是一银甲白袍的骁将。
浪让李定国来见自己,并不让人意外,举动也很寻常,李定国也清楚自己曾因倨傲犯下一错,滥召见其实是战前促进君臣信任的一个试探。
所以他单骑前来,犹如一阵威武的银色旋风。
“驭,秦将军要和李将军商谈军务,我们回避吧。”
史长歌对卢以行,浪回眸看着他:“长歌留下来,待会儿应该有个任务要布置给你,而且别忘了,想要做大明的魏征,见一见传奇将领李如靖,总不会错,哦,对了,驭带着二位姑娘下去休息片刻吧。”
史长歌也很意外,自己只是个的千户长,刚刚还骂了他,他却要把第一个任务给自己,这个人,怎么总是让人摸不清他到底想的是什么呢?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