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着,这时他们都不知道瞿仁杰对孙荣的肆意横行起得作用,否则天浪和芊芊都将更加果断了。
不过天浪也不是一点怀疑的方向都猜不出,他对芊芊说:“海月被罢官,可不是仅仅一个知府和按察使可以办到的,朕想先看看,到底是谁可以指挥得动吏部。”
“可是你想怎么查呢?整件事情,吏部连罢免公文都是在知府让海月给年轻人让路以后才下发的,也就是说,吏部的某位大佬一直躲躲藏藏的,根本不像把自己扯进来,却又起了极大的作用,你能查到他是谁吗?”
天浪抿起嘴摇了摇头,“不容易,不过朕打算从知情人的方向查起,若说知情人,首先便是海月的恩师拜托的那位,按察司副使丁时魁了,整件事,海月和孙荣都通过了按察司,丁时魁也似乎什么都知道,更知道把案情往哪里引,不过朕可不准备被他当枪使,朕准备先探探他的底,应该能查到孙荣所利用的关系网里都有什么鱼,就这样吧,今晚就行动,至于海月,皇后看着安排便是。”
在场的人都听不到两人的嘀嘀咕咕,根本不知道他们又在憋着一起阴谋。
“哦,这样啊,那皇上看孙荣现在担任的吏部清吏司郎中如何呢?如果可以,本宫就让海月一家留在桂林候缺了。”
天浪点着头说:“嗯,海月是可以胜任,”不过他随即莞尔道:“皇后这是逼着朕把孙荣干掉吗?”
芊芊笑了,随意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说道:“小惩大诫吧,孙荣虽罪不至死,可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皇上知道我的性子,见不得欺负人的人,更是气不过孙荣这样欺负人的,你就帮我任性一回吧。”
“没问题,就算大明律能便宜了这个老家伙,朕的铁腕也不会便宜他,皇后放心吧。”
两人耳语一番后,就大体断定了这件事日后的方向,殿中的海月和海程氏却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芊芊命东厂的人给海月一家安排了落脚之处,便回到了后宫,
他一家有了皇后赏下的活命银子,连他的小女儿都有了皇后亲赐的嫁妆,这对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来说,将来出嫁时可是无上的荣光啊。
天浪想明着一手,要以正常方式查一查孙荣,暗地里还要好好整整帮孙荣助纣为虐的一群人。
天浪准备亲自动手,就不会是小打小闹,他下午便放出风去,说是丁时魁唆使了海月的妻子海程氏敲响了登闻鼓。
因海程氏不分青红皂白,天没亮就去敲鼓,还惊吓到了皇后娘娘,皇上对此很是恼火。
这是为了打草惊蛇,天浪把丁时魁的后路给拆了,某些人一见丁时魁连宠妻狂魔都给惹恼了,肯定会去找他质问为什么要帮海程氏的。
天浪在丁时魁家的周围布置了许多东厂和锦衣卫的探子,而后就要揪出这个兴师问罪的人来。
还不止这些,他还找来了李元胤、高必正还有沐天波和邓凯一起,准备亲自去丁时魁家中偷听线索。
身为皇上带着好几个公候去查案,他们也是闲的,可为了国朝的政治昌明,为了芊芊心情能顺一些,天浪也是拼了。
天黑之后,第一个来的丁时魁府上的并不是兴师问罪的人,而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何文端。
当然这也是天浪安排的,是为了敲山震虎,做出愤怒的样子,何文端大大方方出现在丁时魁府上,不但丁时魁要笑脸相迎,恐怕桂林城内的官场都会得到消息,也都会以为何文端是代表着皇上来查问丁时魁的。
何文端来到府门前拿出名帖,管家疾步回到后院去找丁时魁。
可是丁时魁却不在自己的正屋,也不在书房。
管家来到一处偏院,虽然心里着急,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进去,而院子里,房顶上,天浪正和邓凯两人在偷听。
房顶的一块瓦片早已被掀开了,看到了丁时魁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身边还有孩子的母亲。
刚才天浪心中就一直疑惑着,因为他跟着丁时魁来这间园子时,听到了丁时魁口中的称呼,房里的女人也姓丁,叫做丁香,难道这是丁时魁的女儿和外孙吗,那为何常住在娘家呢。
最匪夷所思的是,这个叫做丁香的女人竟然是姑娘家的打扮,房中那个一岁多大的孩子又肯定是她的孩子,丁时魁来时她还正在给孩子喂奶,这就让天浪搞不明白了。
丁香大概也就二八年纪,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孩子没足够的耐性,可看着这个孩子的眼神中还是带着七分的疼爱。
丁时魁抱着孩子,眼睛却在打量着躲闪的丁香,从谈话中天浪知道了二人是养父女的关系,可接下来的谈话把天浪都听呆了,不过邓凯可是大特务头子,朝中大部分官员家里的大事小情,邓凯几乎都一清二楚。
他在天浪耳边小声说道:“皇上,丁时魁不是个东西,他似乎有一个干女儿,是已经获罪并被李成栋弄死的前任两广总督丁魁楚家里的三千金,还是个嫡出,没记错的话应该就叫做丁香,是被丁时魁以同宗的名义收留的,皇后娘娘也知道这个人,而且是娘娘下令让臣放过她的。”
天浪‘哦’了一声,表示惊讶,随后继续聚精会神的看热闹。
丁魁楚勾连敌国,险些把皇上都给卖了,理应株连九族的,没想到丁香被芊芊放过了,她投靠了本家的族叔丁时魁以后,族叔却并没有放过她。
管家告知府上来了大人,等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