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义军在纪律上显然没那么多的讲究,包括王永镇也不明所以的挠头,“哥哥,李将军怎么怂了?为什么不杀进去呀,那样西安城不就能到手了吗?”
王永强笑了笑对王永镇说,“你懂个球?没进过像西安这样的大城吧?城里还有瓮城呢,李将军真进去了,就会被四面城墙上敌人的乱箭射成刺猬!”
王家兄弟见清军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城中,对这支强敌的忌惮也少了三分,义军们也都鼓噪着想要粉墨登场了。
而如王永强所说,就算城门的铁闸放不下了,被李锦冲入瓮城,李锦进城后还会面对瓮城之上的四面箭雨,他冲进瓮城肯定是必死。
而且看到李锦听到鸣金声后很快便收拢了队伍停止了追击折返回来,马进忠立刻便对身边的刘文秀说,“李过这小子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熊孩子了,他有你的冷静,也有你身上没有的果敢,如果再早一些让万岁爷看到他识大体的一面,恐怕这次北征,万岁爷一定会给他压上更大的担子的。”
刘文秀淡淡笑了笑,看向马进忠说:“马叔,战斗还没结束,而你的人马损失颇大,却没见到你在心疼,而是大咧咧跑来和我谈论他。”
“要说不心疼是假的,可是生生死死,咱们不都是见得多了?我这辈子,败仗总是比胜仗打得要多,把死了的人一抔黄土埋了,咱们还得继续活着。贤侄啊,提醒一句,李闯和八大王都已经成了一抔黄土,而你和李锦都还活着,他是李闯的亲侄子,你是八大王的义子,你们是如李闯和八大王最初那样一起并肩战斗,还是如李闯他们后来那样争斗个你死我活,你可得想好了。”
“当然是一起战斗了,不但李闯和义父已经都做了古,大西军和大顺军也已经成为了历史,如今我,你,还有他,都已成为了皇明的虎狼之兵。”
“嗯,万岁真的没看错人,他就说你刘温甫人如其名,是个温润如玉,儒雅谦逊的男子,说你如果不是身逢战乱,定会是唱名东华门的一代贤佐。”
“皇上错爱温甫了。”
“不不不,”马进忠摇头说,“万岁不会错爱任何一个人,正因为诸将之中,你是最识大体的,所以他会在你入朝不久,便立即给你帅印。”
刘文秀似有若无地皱眉看向马进忠说,“在温甫看来,马叔应该更识大体才是。”
“呵呵呵,可是我打仗不行,我可以给人出些馊主意,却无法将麾下培养成沙场猛将,是以这么些年来,我的队伍一直是打了散,散了便招兵买马,重新再打。万岁眼睛看得清楚着呢,他怎么会选我?”
说话间,李锦也渐渐走了过来,二人不再聊了,而是与李锦走到了一起。
虽然李锦和刘文秀曾经都是互看不顺眼的,可好在天浪安排了马进忠做副帅,论辈分马进忠可是与张献忠和李自成是兄弟,是以有他这个润滑剂在,刘文秀和李锦肯定是不会激发什么矛盾的。
三个人齐齐的看着不远处的安定门,再看看满目疮痍的战场,刘文秀怅然道:“真是空烟迷雨色,萧飒望中来呀。”
“身为一名战士,还是土匪出身的强盗,你哪儿那么多悲春伤秋的话?”李锦也颇有文采,可是他不会在战场上看着尸体吟诗,他觉着刘文秀的不是浪漫,而是变态。
刘文秀无语一笑,马进忠擦拭着虎天双钩上的血水,不动声色问两个人,心中拨动着暗潮,“战斗至此,不能就算告一段落了吧?”
“温甫,你说呢?”李锦也问道,“我观察孟乔芳的骑兵不过七千,而且被你我合力砍杀了一半,李国翰的人马只剩下五六千人,如果要立即攻打西安城的话,我支持你。”
刘文秀颇为差异的眼神在李锦身上一扫而过,如果是从前的李过,说这番话时绝对不会如此有技巧,他会说,“都别吵吵,听我的一个字,就是干啦!要打一起打,要退你自己退!”
而李锦刚刚说的是如果自己要下令进攻,他会支持,言外之意呢?刘文秀的表情温和,徐徐问马进忠说,“马叔的御营右前军战前拥兵九万五千人,战损过半,还有信心一起拿下西安城吗?我们要趁敌势颓连夜拿下,不让孟乔芳和李国翰有一丝喘息,我准备对西安城发起不分昼夜的轮番进攻。”
马进忠御营右前军95000人,还剩41000人;刘文秀部平虏营还有20300人,阵亡4200人;李锦的忠贞营还有19000人,阵亡了3000人。
不过相比孟乔芳和李国翰,三人的兵力依然强大的多,更何况......
马进忠一脸不在乎的扬了扬嘴角,拽拽地回答,“没问题,别说战损过半,就算是只剩下你马叔一个人,我也会陪着你们把西安城这块硬骨头啃下来!如果我是孟乔芳和李国翰,我会对你们搔首弄姿地说,不要怜悯我,对我狂暴一点儿吧!”
李锦被马进忠的为老不尊逗笑了,他朗声道:“哈哈哈,马叔总会在战局最紧张的时候搔首弄姿来活跃气氛,还有温甫,你是大帅,我一只虎就等着你的命令呢!”
“好,那我们三人便同心协力,一鼓作气拿下西安!”
李锦马进忠齐声说,“好,同心协力,拿下西安!”
他们三个人的相貌都挺有特点的,刘文秀是怎么晒都不会黑的那种,很有种奶油小生的味道,李锦一双红眼睛最为突出,凶起来连他的同伴都怕他。
至于马进忠嘛,怎么说呢,黄眼睛如同琥珀,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