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那几个清兵几乎是脸贴着脸在与他对视,却被他那一双血红的眼睛吓得腿抖。
李锦张开大嘴露出白牙嘶吼一声,几个清兵立刻扔到了长枪准备跑路,背后却都落下重重的一刀,相继殒命。
李锦在敌阵中一通破杀,像是在水中露出半截身子滑动着虎躯勇猛向前猛虎,面前清军非死即伤,很快佟透的军阵便被突破,后阵开始向阵中挤压。
“放箭!放箭挡住他们!”也许‘挡住他们’这四个字是佟透今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可是李锦的锋芒太甚,清军纷纷后退,挤住了人群,阵后的弓箭手也被推搡着向后,根本拉不开弓。
李锦举刀向前,“杀!”而后挺身又是第一个冲了出去,人们眼前只看到一身黑衣,一阵刀影。
佟透用马鞭顶了顶头上的铁胄,恶狠狠咬了咬牙,从得胜钩上取下一杆枪,“让开,看本章京杀了此贼!”
他其实根本不用喊,眼前的逃兵早已经给他闪开了一片空旷。
人群散开,佟透甩起马鞭打马向前,李锦抢步与他对冲,佟透的马速越来越快。
二人越来越近,佟透已经抖起了枪,纷纷红缨在李锦面前绽放,李锦前冲的身形却骤然矮了下去,双腿屈膝扭转,来了个急停。
佟透的枪已经到了,李锦却利用自己的曲身急转让开了枪头,双手握刀,目不转睛的看着佟透的战马。
一声虎吼,李锦的双臂握紧大刀猛地斜劈下去,‘刷’的一声,钢刀如风般斩断了佟透战马的两只前蹄,‘轰隆’‘噗通’,人马一起扑街。
佟透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只感觉有一只脚踩在了自己的后心,佟透都快背过气去了,后心再被李锦踩中,变得更加艰难。
他憋得紫红着一张脸,只想把呼吸重新找回来,却感觉手臂一凉,佟透顿时张大了瞳孔看着自己的手臂。
呼吸还没能找回来,他却连手也给丢了,莫名的恐惧让佟透终于大声喊叫了出来,李锦拉住他腰间的束带便要往起拎,可佟透的身体虽然摔下了马背,一只脚却卡在了马镫里。
李锦懒得去弯腰帮他把脚拔出了,‘刷’的一刀,佟透的那只脚也和腿分家了。
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他的残忍令所有敌人为之心悸,他拎着兀自嚎叫着的佟透像电锯狂魔般一步步向清军走去,清军被下的尿裤子的,屁股坐在地上倒湍有许多,更多是转身扎进了人堆儿,使得清军的军阵变成了沙丁鱼般拥挤不堪。
李锦继续走着,并将路过遇到的敌兵一一砍杀,清兵则继续后退,并有人因拥挤不堪而倒地被同伴踩踏。
“你,你简直是魔鬼,你到底是谁?”佟透的手脚终于产生了钻心的疼,这让他重又清醒了过来,而他清醒过来的第一刻便是要问这个魔鬼的名字。
“你问我吗?”李锦拎着佟透,头也不回的,“现在人们都叫我李锦,因为我是大明的忠贞候,曾经有人叫我李过,因为我是闯王的侄子,也是他的养子,我是大顺军的制将军,而我从来都只有一个外号,叫做‘一只虎!”
李锦举起钢刀大声喊出了他的绰号,而他举起钢刀的这一刻,也是身后精兵发起总攻的一刻。
可是清军哪里还有抵抗,他们被四面围攻,拥挤在街巷上,倒地后被同伴们踩踏着,场面没有最乱只有更乱。
也许他们不用等到潼关军户和忠贞营的进攻,也会自己把自己踩死,可是潼关军户和忠贞营根本没打算让他们放任自流。
就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地带,就在东南北三面城墙上的守军视线所及之中,他们被四面包围,直到粉身碎骨。
清军或是被杀,或是自相践踏,直至全军覆没,他们是被这座坚城,和这座坚城里的大明军户们淹没的。
城中十字街上,四面街道走来了四个领军人物,李锦一身夜行衣,左手提刀,右手还拎着个半死不活的战俘。
四个带头大哥在十字街中碰面,相互抱拳,其中三人是相互认识的,于是他们便一起看向了并没有穿着明军的甲胄和军服的李锦。
“末将张之猷,祖上世袭千户所千户,家兄张而猷,曾任潼关卫指挥使,于第三次潼关之战中阵亡。”
“末将李继宗,祖上世袭千户所副千户,家兄李继祖,前任潼关卫指挥佥事,于第三次潼关之战中阵亡。”
“末将袁虎,祖上世袭百户长,家父袁化龙,前任潼关卫千户长,于第三次潼关之战中阵亡。”
一听的李继祖的名字,李锦身子一震,这个人,前任潼关卫指挥佥事,便是他亲手杀的。
李继宗和张之猷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李锦,李继宗幽幽地,“刚刚听将军高喊一个名字,自己是‘一只虎’,请问末将是否听错了,将军是哪位大帅的麾下?”
在潼关军户们心中,仍然记着当年大顺军一只虎李过的名字,然而他们不敢确定此虎非彼虎。
李锦麾下的这些老兵们的面色也不太好,毕竟他们也一定不会忘记这座曾经带给他们流血和伤害的城池,还有那些把生命永远留在了这里的战友们。
李锦却是令人意外的颔首致意,又先对李继宗拱了拱手,而后从腰间拿出一方将印和一块腰牌。
“我乃忠贞营指挥使,兴国候李锦,如今归于北征主帅,蜀王刘文秀以及副帅鄂国公马进忠麾下。我现在是大明的兴国候,明军的指挥使,可我曾经还有一个身份,实不相瞒,我原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