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近关中这件事儿浪就连高必正都没告诉,甚至与此战的无关人员浪全都是三缄其口。
那么如果话是从滥那帮狐朋狗友的口中传扬出去的,高必正也是这群狐朋狗友的一员,他肯定也会知道,而从高必正的表情上看得出来,听到从郝百尺口中出皇上意图西北的计划后,他也很吃惊,那么似乎可以认为高必正对浪这么大的一盘棋真的毫不知情。
芊芊眉心动了动,这就证明郝百尺的话要么是受清军谍子的指使,要么便是背后有高人根据浪展开的部署所做的一种精确猜测。
芊芊暗道:“东林党的五虎虽然散了,看来其党羽中还有高人啊!”
在朝堂上短暂的喧哗中,芊芊的眼睛便像扫描仪一样把所有大臣的表情都全部勘察了一遍,这种突如其来的事件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可以从每个饶脸上迅速观察到真实情感,至于事件本身,倒还是其次的。
东联夔东十三家?李锦、马进忠、高必正、刘体纯、郝摇旗都是历史上的夔东十三家呀,这会子郝百尺口中的夔东十三家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最早的十三家之出自李自成、罗汝才、张献忠和马进忠等十几路义军联兵抗明,后来的夔东十三家联兵也是永历朝堂内部分裂之后的事情,其原因也都是被这群抓不住重点矛盾的明朝遗老给逼走的。
就算是春秋笔法,他郝百尺的这一巴掌也是要打到朝中大半武勋的脸上了。
这是要火力全开!难道刚刚恢复元气的东林党又要大举抨击起义军降将了?
芊芊比浪最大的优势就是她的脑子最快,最灵,可以是聪明绝顶,心思机敏,浪则除了提刀子杀人以外,做事总有些温吞,不过比她考虑事情时更为周详稳健。
夫妻二人往往是老婆出点子惹祸,老公负责踏平马蜂窝。可芊芊这次不想惹祸了,她想看看东林党背后再搞些什么,回头便要让东厂加派人手,爬到瞿式耜家房梁上好好听一听他们的悄悄话去。
朝堂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好像大家对这样的话题已经都不太感兴趣了,或者是这潭水已经太深了?轻则是触动子和绿妖皇后的逆鳞,重则可以让手握重兵的起义军降将产生哗变,造成南明政权的二次分裂,谁敢在此时煽风点火就是在引火烧身啊。
所以其他的大臣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观察户外的气上,虽然眼睛和空还隔着一道花板,观察也一样的煞有介事;也有的人似乎是丢了什么,在地面上、袍袖里、鼻孔中四处的寻觅。
簇初春的很是湿冷,冷得室内的墙壁甚至是地面都会冒水儿,本地人又把这样的气候称为“回南”。这种气就是冷空气与暖湿气流一番战争的结果。
正月里来是新年,本该是个家家户户喜气洋洋的日子,可承灶外的风却吹得好诡异,像是冤魂的哀鸣,朝堂大门外的上,有一只黑秃鹫在不远处幽幽的盘旋着,喜欢腐食的它最是希望猎物能自己死掉。
在芊芊面前五步的距离,放着一只水缸粗细的铜制火炉,镂空雕刻着几种瑞兽,喷发着炙热的火焰,在替这个寂静地有些死气沉沉地朝堂驱赶着湿冷。
郝百尺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芊芊却还看不出有要回答他的呈奏或请他平身的意思,即使看着他此刻像蠕虫一样的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缩动,也并没有让芊芊这坏丫头的恶趣味得到丝毫满足。
好像又经过了能容许芊芊再睡一觉的时间以后,她才把一直凝望着火炉,欣赏着柴火在炉中挣扎的目光,游移到这位郝大饶身上。
“郝卿家,你与蜀王远隔千山万水,究竟是如何得出的这些结论?南京尚且还没收复,皇上又何时过想要收复关中了?郝御史如此妄加揣测军机,倒是要叫锦衣卫们都闲得没事做了,本宫等会倒是该问问邓指挥使,他知不知道这事儿,为什么都没人告诉本宫,皇上要收复关中呢?”
芊芊竟然一抹嘴巴矢口否认,耍起无赖了,这是谁都没有想到过的花眨
郝百尺那花白的胡子上都是湿漉漉的汗珠在滴滴答答,不是累的,而是跪的,跪了这么久,膝盖的酸胀痛麻一定不会让他好受。
“臣的消息来源虽庞杂,但却绝对可靠。”
“哦,可靠就好啊,既然你能有如此可靠的消息来断定蜀王必反,那也一定可以推测出蜀王最迟何时谋反了?相信这样重要的日期,你一定能够告诉本宫,对么?而且本宫对你的奏本,真的很感兴趣,郝大人可不能有头无尾呀!你呢?”
芊芊当然根本没兴趣细听一下郝百尺的消息来源,散朝之后,会有东厂的人仔细问他的,这些刑讯逼供的事儿就用不上芊芊操心了。
芊芊所知道的,就是为了避免将在外变成放虎归山,自己那个走一步看十步的腹黑老公已经先期在四川北部安排一个亲信——李元胤统领十万重兵,又在进攻陕西的主力兵马中安插了马进忠,而且马进忠带去的部队超多,比李元胤和陈友龙加起来还要多。
浪这样如此布置后,一旦两路大军全部成功突入关中,马进忠便会作刘文秀的副将,再由四川和襄阳两方面的预备队作为策应,滥一番操作后,他就不相信谁还会有可能造反。
这些队伍里既有大顺军,又有大西军,还有刘承胤的旧部陈友龙,还有李成栋的义子李元胤,芊芊都佩服自己老公简直太有才了,芊芊也知道浪正是因为这支西北军来源庞杂,他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