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大西军的骑兵穿透后,马万年调转马头,白杆枪指向敌人的后背,便是要问他一问,到底江山谁属?煌煌华夏,到底还是不是大明的气运!他祖孙三代为汉家浴血奋战数十载,为何到如今,敌人依然猖狂?
前路漫漫,前路茫茫,可大明的天下,不允许宵小猖狂!杀!杀出个真理来!踩着敌人的头颅,杀出一片天空!
所有御营骑兵此刻都调转了马头,而这一次,他们心中已然明朗,真正见识了马万年的厉害后,他们信心无比,追随着马万年的长枪。
整场骑兵战,马万年只一个来回,便让大西军输了个惨不忍睹,八千骑兵半数以上没能回家,去追逐天际的前队也不敢再回顾一战,纷纷兜了个圈子,绕着马万年往回走。
此刻还有数百大西军受伤落马,被明军捆成了粽子,可这些骄兵悍匪败得虽惨,却是豪情不减。
尤其他们的骑营副将,人称麒麟兽的一个大黑脸,受伤堕马被俘,仍旧破口大骂。
马万年扛着枪,挺着胸,战马的步态傲娇,绕着麒麟兽转了一圈,怎么看此人也并不出奇,虽然麒麟的麒不是奇怪的奇,可他长得难看也是事实,随便哪座城池的街头巷尾,都能在杀猪卖肉的市井中找出这样一个破落户来。
端详了一圈儿,马万年开始正面逼视着他,却见麒麟兽口中虽骂的难听,目光却似有若无的想要躲闪,马万年轻蔑的勾起唇角,毫无先兆的将肩上的白杆枪一甩。
枪杆刮着劲风抽到了麒麟兽双腿的膝盖,咔吧吧两声碎响,麒麟兽连犹豫也无,便是应声跪地,回过神来时,先感到咽喉处有一杆枪,又感觉到膝盖处有点儿疼,不是有点儿,是特别的疼。
“是让我把你的头留下,还是把你的双手留下?”马万年薄唇扬起,冲他凉凉地问道。
“哎呀,好疼!好小子,你敢对大爷下这么重的手,我家主公如今已经称帝啦,麾下大军不下数十万,你若再敢打我,我家主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麒麟兽口中的主公,自然是孙可望无疑了,马万年眉峰微皱,收回眸中的寒光沉吟着,“称帝了?他称的什么帝?”
马万年的语气是嘲弄的疑问句儿,意思当然是孙可望哪里配得上称帝。
可麒麟兽急着长自己威风,拉大旗作虎皮,根本没听出马万年语中的嘲弄,仍撇着大嘴梗着脖子腆着大肚腩说,“我家主公已经自封为大西皇帝,尔等今日敢对真命天子造次,必不得好死!”
“大西皇帝?”马万年一听这个称呼差点儿没笑出声了,忍俊不禁问道:“怎么不叫大行皇帝,你问他为什么不去死?一个老野种在野地里捡来的小野种而已,大行就大行吧,横竖他离死期是真的不远了。”
“你!你竟敢辱骂天子......”麒麟兽接下来要说的话说不成了,他的咽喉处,暴雨梨花白杆枪正在尝试着刺入。
麒麟兽这会子连咽唾沫都小心着你呃,生怕把喉管划破喽,他的喉管热辣辣发干,皮外的感觉却格外的清凉。
于是麒麟兽颓废了,认怂了,他想说些软和话,却不敢发出声音,怔忡着,忽闪闪拿一对儿铜铃大的眼睛向马万年放电。
马万年十分厌恶地眯着眼寒光逼视着麒麟兽,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这大肚腩,应该是吃人肉吃的吧?到底有多少良人惨死在你手?”
麒麟兽依然梗着脖子不说,其实想说也不敢,怕被挑破喉咙啊,麒麟兽心中也很是气恼啊。
“那好,不说可以,本将军便再把刚刚的问题问你最后一遍,留下你的头,还是留下你双手?”
马万年的枪尖又向里刺了刺,麒麟兽疼得额头都流汗了,心中盘算着,尼玛一个换两个,这生意未免不合适,可若是不换,以后便连想换的机会都没有了,那就还是留头吧。
麒麟兽的两只v字小手晃了晃,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想要将马万年萌化,他板正跪着的身姿倒是想往后些靠靠,可是肩膀被两个明军死死按着,一动也动不了。
“既然留头,便把双手伸出来!我只数到三,你不伸手,我便让你提前去给你家的大行皇帝去下面探路!”
麒麟兽有些尴尬呀,大行皇帝八成就快破产了,他下去探路肯定捞不到辛苦费的,何况人都死了,要钱也没用啊?
马万年数‘一’,麒麟兽探汤一般把双手伸出,忙又缩回,马万年数‘二’,麒麟兽咬了咬牙,伸出了手,闭上了眼。
‘啊’的一声嚎叫,麒麟兽的两只断手落在了地上,马万年又找来两个瘸了腿的大西军,三个人,拢共两条腿,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抬着麒麟兽回去见孙可望,且还要给他带句话,问他这个大行皇帝想什么时候死?
孙可望虽然没死,却也被气得要死,站在马背上破口大骂:“秦良玉,你个老妖婆,我爹被你打也就算了,如今我又被你孙子打,这口气实在难咽!”
他又用空洞的目光透过败逃回来的骑兵,阴风惨淡地说,“我的八千骑兵啊,这可是我军中最最精锐的精锐啊!想不到竟是花了无数的银子,养了一群废物!这些该死的骑兵天天吃的都是肉,不但有猪牛羊肉,还有人肉。却硬是打不过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
心中也计算着,要是侥幸赢了这一仗,回去一定会将骑营主将处死!而且是凌迟处死!
孙可望的不甘心是有道理的,他的骑兵吃的是人肉,他养的那些战马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