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话当真?”郝永忠数的清李锦到底是受了多少苦才挺过了这一战,可李锦的话真的让他振奋!
李锦扔掉了一只羊腿骨说:“这还能有假?他的布甲,战前足有三万,到最后也全被我灭了!济尔哈朗换上了一个姓马的什么总督,前后总共打了十天的巷战我才出的城!”
“姓马的?鞑子新来的湖广总督不是姓佟吗?”
“你说的是湖广总督,皇亲国戚。”郝永忠更正袁宗第道:“制将军口中的姓马的是马国柱,我和马叔在江西同他交过手,他是鞑子的江南总督,制将军,你最后被他打败了?”
郝永忠口中同样姓马的马叔是义军十三营中辈分与李自成罗汝才齐平的马进忠,他在关键时刻杀出鄱阳湖,登陆之后同天浪还要郝永忠三人一起打了江西之战。
李锦则是对郝永忠的这句问话很不高兴,他再次丢下了手中的吃食恨恨的说道:“哼!我不是被他打败的,而是被一千多门各式大炮给打败的。如果济尔哈朗没有那些大炮,他休想跨过我的岳州城!
我的士兵只有一身单衣,而鞑子都穿着绵甲,即使那样,即使他们有那么多的大炮,依然灭了他们将近三万人,这一战,我们值了!”
郝永忠也咬着牙骂道:“这群狗东西,就算总有老天关照着,还不是一样折损了这么多人吗!总有一天,我们也会盔明甲亮的对他们开炮,打到鞑子的老家去!
当年他们入关时,刚好碰上我们大顺军发生了鼠疫,这一次又赶上天降大雪!我就不信,老天爷还能有什么花招!都尽管统统使出来吧!”
郝永忠抱怨的没什么错,清军入关的时候,确实碰上了北直隶爆发大面积的鼠疫,这场鼠疫也让大顺军的战斗力大打折扣,再加上此前在攻打代州时闯军折损了七万精锐。
这一切的战场因素外加施政方针的谬误,以至于大顺军最后的覆亡,那一场令这些大顺军将领悲愤的战争,其失败的原因除了人祸,真的也是一场天灾。
吴三桂从西北带来的三万布甲,如今只剩下了三千。伤亡两万七,拿下了一座空城,仅仅得到些残砖败瓦。
这样的结果终于让济尔哈朗脸上招牌般的笑容消失了,他看着远方,想着江西、湖广、广东、广西四个省还有那么多的城池,可仅仅与明军的第一战,就让自己的部队伤亡了十分之一,照这样的情节发展下去,他的南征大军最后会是和谭泰一样的结局。
对于攻坚战的攻守双方来说,一个‘熬’字的确便是真谛,是以济尔哈朗感到很头疼,而此时的明军,同样遇到了一个麻烦。
就在岳州战役开始后不久,何腾蛟到达长沙以后,他便和李定国在指挥权上发生了分歧。
天浪并不是特别了解李定国,只知道他作战敢打敢拼,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猛将,却是有一件事,便是能耐越大的人,脾气也可能越大,李定国便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最大的特点不是善战,而是孤傲。
何腾蛟来到长沙后,自然对一切军政大事都轻车熟路,毕竟曾是,现在也一直身为湖广总督,总揽湖广军政大权多年的他对地方,对湖广的山川地理以及民生都再熟悉不过了,是以天浪才会派他来到长沙。
而且从逻辑上来讲,有他和李定国在,长沙可以说很稳当,何腾蛟与李定国一正一副,坐拥二十几万雄兵把守一座城池,济尔哈朗再因急着去肇庆捉天浪,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进攻,这边会使得清军平白增添许多伤亡,这也是天浪需要的效果,也可以说他的守城长沙的计划获胜几率很高。
兵力损耗过大,济尔哈朗便会用巧,按天浪的推测,届时他应该会屯兵长沙城下,围困何腾蛟与李定国,然后分兵江西,再一路向南,扑向广东,去掐死李成栋,活捉明朝皇帝。
只是在完美的计划都只是计划,天浪唯一没有算到的是李定国的脾气,李定国向来不肯居于人下,张献忠战死后,他在大西军中便不服孙可望,所以才出走来到广西加入明军。
此番李定国进入长沙后,何腾蛟不久便也到了,并重新挂起了他湖广总督府,督两湖兵马的匾额,两湖兵马便是湖南湖北,在明代后期的湖广总督治下还有湖南巡抚和湖北巡抚,堵胤锡曾经便是湖南巡抚。
见到何腾蛟拥有这么大的权力,李定国顿时感觉自己是在为他人做了嫁衣,于是不出数日他便于何腾蛟闹翻了。
何腾蛟处于大局考虑也做出了忍让,其实就连天浪都十分相信他与起义军将领相处的能力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招降了李锦、高比正、郝永忠和刘体纯一干大顺军猛将。
可李定国要的不是何腾蛟的尊重,他要的是一言九鼎的权力,从他的角度来说,他绝不会信任一个明朝的权臣对自己军队的指挥,这样只会让自己的队伍变成炮灰。
他的不信任引发了二人的争吵,最后以何腾蛟做出妥协而告终,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因为李定国真正需要的,何腾蛟也给不了。
何腾蛟奉皇命督师湖广,怎么会私相授受,为了安抚将领便将帅印拱手相送呢?那样别说对不起大明和大明皇帝的信任!
李定国并不占理,所以他只能找何腾蛟发脾气,而并不能直接找皇帝索要帅印,何腾蛟苦劝了他三天,最终却看到了大大出乎意外的结果,李定国居然撂挑子不干了!
十万大军一夜之间从长沙城撤出,去往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