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立刻完全清醒了,踢开厚被子心中念如着,刚才昏沉沉的,还把他给骂了。
美人方醒,日益西沉,金红色泽的妩媚夕阳从芊芊身侧的车窗斜射过来,透过窗帘有流红般的微微光点在芊芊的脸上跳跃闪烁着。
表情好似又想起睡梦中听他和自己说过的话,回想着,其实不过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而已,“刚刚你说什么来着,是要带我骑马,那应该会很好玩的吧?”
态度转变的也很快嘛,看来刚刚发火是被梦魇住了。
车窗外的天浪笑而不语,芊芊咳嗦了一声又问
“咳咳,外面的家伙,你刚刚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天都不怎么见人呢?”
似乎是芊芊在没话找话,想要去和他骑马,可自己刚刚明明拒绝了,出尔反尔,会被他笑话的,于是便质问。
“没干什么啊,一直护着你的车驾,而你一直都在睡觉。”
“外面的阳光很毒辣的,不躲在车中睡觉,皮肤会被晒黑的!”
“阳光毒辣?你当现在是什么季节呀?”问了这句话,天浪的眼珠子便转动了起来,这是她故意让自己反驳,好再次主动把她从车中请出来?
天浪痞痞地斜睐向芊芊,“美女,现在可是冬天,而且也到了傍晚,不如陪哥哥聊聊?”
“哥什么哥?车里太小,没地方搁!”
天浪被噎得差点儿没翻白眼,自己如今就这么没地位吗?连搁都没地方搁了。可还是耐着性子想把她骗出来,不然干巴巴走了大半天的路,也是很无聊啊!
“你那里没地方,马背上可是宽敞的很,正想邀请位某位仙女姐姐一起看夕阳!”
芊芊凤眼眯起,扁着嘴巴说,“仙女只有一位,你没得选择,否则便死定了!不过骑马可以,看夕阳看起来也蛮不错的。”
“说的没错,不会让你失望的,外面的风景真是不该错过的,快点来吧!”
叫停了凤撵,芊芊略微提起狐腋裘皮和裙袂,不慌不忙下了车,只是双脚还没等踩到地面,便在她的惊呼声中,恍然已经坐在了马背上。
“喂!”芊芊咬着唇回头斜睐着他表示抗议。
天浪放肆并得意的笑了起来,“卫兵的职责便是保护,对所有危险以外的事情视而不见,这最是起码的,何况你若真那么在意别人的眼神,还会走街串巷,在桂林城中到处疯玩儿?”
芊芊白了他一眼,狠狠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嘁,本小姐那也是被你带坏的好不好?”
“自己的口水都忘了擦干,反而嫌弃起我来!”
天浪的语气别样温柔,芊芊的目光不经意向周围的景致扫过,蓦然发现,二人已经容入了画境之中。
斜阳暗山,龙脊梯田,和爱人共一匹白马,漫步云雾缥缈间。
前方的彩霞,身后的仪鸾,脚下是绿草,头顶着蓝天。
群山的影子如帘幔随风,大地在踢踏的马蹄声中跃动,如能日月如歌,谁会逃避红尘?
他的眉峰,她的红唇,她泰然靠着,飘飘衣袂,侧帽fēng_liú,仙阶梯田,渔歌晚钟。
人在画中,画便是人,心在景中,景便是心。
“那个男人真好看,眸光湛湛,有一种卓然于世的俊爽风姿,他是谁呀?”
你在白马上观风景,风景里的人也在透过窗子看你,天浪不知道,当自己正与爱人寄情于山水中时,远处的半山,便是天浪等人要去的所在,那里雕栏玉砌的亭榭之上,一位红衣翩翩的女子独自凭栏,正眺望着山脚下的来人中最金光耀眼的男人发呆。
女子根本没有看到男人的脸,更不可能见到他的眸光湛湛,只是那卓然于世的俊爽风姿已经是最真实的存在了,她完全可以想象他面容是如何的英朗挺俊,想象着那男人目光的灼热。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
这世上的男人有许多,可红衣女子从没有看入眼的,过尽千帆皆不是,等了许多年,唯有今天,她终于见到了一个骑着白马,以星月为背影而来的翩翩美男,而且这个美男,极有可能便是那个贵不可言的人。
女子只觉眼前一晃,那翩翩美男刺得她微眯起了眼睛,不由向后闪避了下头。
再细看他时,居然还在这男人的身前,看到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
“不要脸的骚狐狸,要是我,绝不会在众目睽睽下做出此等有损闺誉的事来。”女子只鄙夷地看了芊芊一眼,队伍越来越近了,可她却不屑去看那张像世人炫耀幸福的骚狐狸的脸。
龙胜山的一处庄园,此时排开了最隆重的礼仪,跪迎帝后的到来,刚刚那个红衣女子也在其中,所有人都一直在这里等,她刚刚只不过是耐不住了,便独自跑到一旁,选择了一个最为寂寞清冷的角度去眺望,见皇帝终于来了,又连忙跑回来,加入的欢迎的队伍里。
“姑娘,您得跪在后面,前面是咱家老爷和几位大人的位置,您怎么能”
“你闭嘴,春花,本姑娘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红衣姑娘正骂着自己的丫鬟,父亲马如龙在前面握拳轻咳,“咳咳,香儿,你又在胡闹!迎接圣驾,岂是儿戏?”
马寒香扭捏着身子冲自己父亲撒娇,“爹,咱们好歹也是皇亲贵胄,迎接圣驾,不就是自家的事吗,有什么儿戏不儿戏的?香儿只想待会儿离圣上近一些,也能好好感受一下真龙天子的风采。”
马如龙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