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瞬间便开始议论起芊芊的话来,而天浪对芊芊的言论颇为自豪,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他便是接过了话题说道:“依朕看来,皇后的话虽然也只说了一半儿,但是有一句话是非常对的,我们不应该过于在意清军的主攻方向,而是应该想办法操纵他们的主攻方向。”
对皇后说的话的议论刚刚开始,便又停止了,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个年轻的皇帝身上,天浪则继续说道:
“事情也许并没有我们想的那样复杂,济尔哈朗没有在九江,而是选择汉口和武昌作为驻军基地,应该有三点考虑,可这三点应该都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天浪说着,一边还要身边侍奉着的全卫国在地图上根据他的话往上面插起一面面小旗子,红色棋子是明军,蓝色的棋子是清军。
“首先是武昌距离济尔哈朗手中的一支重要力量——从川陕调拨过来的吴三桂的突然出现迫使我们终止了进攻武昌的计划,而我军虽然撤退了,他却并不敢撤退,毕竟孔有德等三顺王经过与我们一年多的交战,手中已经没有多少兵力可以把守住武昌城了。
而吴三桂的军中拥有数万步兵,据情报显示和济尔哈朗的行军速度计算,他从北京带来的都是骑兵,所以他们需要与吴三桂的步兵做配合,而九江的谭泰及六固山则因为常年在江淮地区作战所以是以步兵为主力的,便没有这方面顾虑。
所以现实的关宁军所在位置以及谭泰所在位置,因我遭受我军牵制无法随意调动,便促成济尔哈朗的进攻发起点最可能是武昌和九江齐头并进。”
堵胤锡听后感慨道:“有济尔哈朗亲自挂帅,看来这场仗是场苦战了。”
“没错,这肯定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苦战,”天浪说:“济尔哈朗虽然贵为信义辅政叔王,却与多尔衮面和心不和。有四川的锦衣卫传来的情报显示,豪格在四川痛打了孙可望之后,便立刻被调回了北京,而多尔衮让济尔哈朗出兵南征,名义上是为清军雪耻,实则应该是被多尔衮骗出来的,也就是说多尔衮选择派济尔哈朗南征,是剑指豪格。”
显然对天浪的这一崭新的视觉和说法,诸将都从没有想过,眼中顿时都露出不解之色,天浪继续说着:
“怎么,你们不信?诸位想一想,清军南下之后,济尔哈朗不在朝中,豪格又回到了朝中,多尔衮不是正好可以趁机对豪格下黑手吗?
相比于被清廷称为伪明的我们,豪格才是多尔衮最大的威胁,我们明军饶是赢了一两场小战役,也根本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大家都以为我们现在兵强马壮,甚至前些日子还有人建议朕去恢复南都,北进中原,可是和清军相比,我们还是太弱了。”
天浪环视了一下众人,“在朕看来,济尔哈朗祭出双拳,还有另一个极为可信的理由能很好的解释他为什么一定会这么做。
诸位都知道,多尔衮的亲信谭泰,这回成了济尔哈朗军中的大将,然而济尔哈朗与多尔衮面和心不和,他又怎么会在自己的南下大军之中让多尔衮的亲信——谭泰去建功立业呢?
毕竟此次出征,济尔哈朗的身边还有尼堪等众多爱新觉罗家族的王爷做副手,胜利后的立功授勋,怎么着也轮不到区区一个谭泰吧?”
看到人们恍然大悟的神色,皇上竟然在对敌分析的时候把敌人的心理剖析到如此细腻的程度,简直精心的让人咂舌呀。
天浪则是轻轻笑了笑,“综合朕刚刚给出的以上的诸多条件,我们便一起来重新再分析一下。
济尔哈朗在汉口修整,却迟迟没有渡江,这是为什么?想通了这一点,他的主攻方向也便可以判断的出了。”
“对呀,”高必正一拍脑门,“济尔哈朗为什么不渡江呢?红翎急使从湖广把讯息带到柳州,这期间起码要数日,就算是要对长途行军做出修整,数日的时间也该休整完毕了,可我们却再没有情报证明他已经渡江,这到底是为什么?”
芊芊也蹙起了好看的眉毛,侧头看向天浪说,“你已经猜到了这是为什么?那便说说吧,我也很想知道。”
“好,既然皇后想听,朕便说说自己的看法吧,首先朕会把自己想象成济尔哈朗,在对付明军时,朕会采取什么策略呢?
首先他率军第三次下江南,大明的皇帝如果能被杀,肯定会成为此次南征的第一大战果。
而且大明的皇帝还特别喜欢御驾亲征,那么朕若是济尔哈朗,首先便会不采取太过强势的方法,故意示弱,以期能让大明的皇帝在轻敌之下能够主动送上门去,届时他便可一战解决最大的问题,取得最大的战果,继而再挥军南下,明军便可不战即溃了。”
堵胤锡沉吟片刻,脸上满是忧郁,“皇上的意思是说,济尔哈朗此次的作战目标根本不在于消灭我明军的主力?”
“如果朕是他,肯定最希望获得这样的结果,一旦能诱使朕再次去武昌或者岳州与他对峙,所有的事情就都变得简单、非常好解决了,所以无论是双拳出击也好,还是迟迟不肯动作也罢,他最想要的都是将朕斩首。”
“什么,斩首?”众人一片哗然,天浪则笑着继续说道:“其实早在赣州大捷过后,朕和鄂国公马进忠便已经开始了针对清军再次南下的布置。
只是那时,朕和鄂国公都无法估算出清军再次南下时的落脚点,当然也不可能判断出他们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