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福王朱常洵来说他是慈父,对太子朱常洛来说,他都不许太子读书,所以泰昌和泰昌帝的儿子天启皇帝朱由校,大明两任帝王都是文盲。
对百姓来说,万历皇帝就是最大的强盗,他收地方的银子,那名目可是花样繁多。
而四川人多半不会去东南沿海查实皇上是否在诈骗,地方土官在嘉靖年间也多次率领所谓的狼兵去东南剿灭倭寇,而且战绩不俗。
四川百姓支持朝廷剿灭倭寇不假,可剿寇也得让人吃饱,不能让百姓饿死不是?
税负收的太多,而且多出来的都是监税,想收多少根本就凭太监们自己幼儿园时的算数水平。
老百姓家无隔夜粮,自然要有怨言的。
可巧这个时局,秦良玉的一番话,便被槽子糕利用上了。
他告发官府,构陷说秦良玉煽动地方百姓抗税。
秦良玉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蹲了号子,被一个追求者给送入了大牢。
“贞儿啊,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你肯定是被冤枉的,要怪就怪槽子糕那个龟儿子。
哦,不对,他连龟儿子都不算!
是他在酒肆喝醉了,在一群损友面前夸口,说秦素贞一直不肯嫁他,他便要毁了这个什么四绝冠天下的女子。”
“是他?”狱中的秦良玉,和前来探监的父亲聊天,眼神里全是冰寒和倔强。
“就是这直娘贼的没错,不过贞儿你别担心,爹这回非帮你出这口恶气不可。”
秦葵越说越气,环顾左右挽起了袖子。
“回头爹就带着你几个兄弟拿着家伙,牵着家里的几条恶犬,去拆了槽子糕家的宅子。
我就不信了,有你爹还有你几个如狼似虎的兄弟,还嚼不烂他一白面鸡蛋做的饼儿!”
“父亲大人切勿莽撞行事,女儿被冤枉坐牢,恐怕要想善了的话,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儿,女儿想这么这么办......还需父亲大人去曹家一趟。”
出了忠州大牢,秦葵便是等也不等,径直带着秦邦屏和秦邦翰去了曹家。
曹家宽门大院,站着房躺着地,有花也花不完的银钱,自然也是有许多拜金女想要做曹家的长房儿媳的。
曹皋呢,虽然行事无端,不说寻花问柳吧,横竖私生活方面也不是什么柳下惠。
可他就是爱慕秦素贞爱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生了这么一个纨绔,曹员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的所为。
其实和《红楼梦》里的宁国府一样,曹员外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过这次曹员外也相信,这秦素贞都身陷囹圄了,若是秦家人还不来求着把女儿许配给曹皋,那是肯定没有其他法子的。
这不,管家来报,说秦葵秦员外与嫡庶两个儿子一同登门拜访。
秦良玉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长兄秦邦屏和弟弟秦民屏与秦良玉乃是一母所生,秦邦翰呢,是她庶出的哥哥。
秦葵带着未来媳妇的两个哥哥一起登门拜访,不休说,曹员外也知道是所为何来。
难得的,曹府打开中门,如果迎接知府级别的大人物一般迎接贵客,实则呢,却是要与秦家达成城下之盟。
槽子糕是看上了秦素贞的人,而曹员外是看上了这门亲家。
你秦素贞要是不想当我儿媳妇,那好,就在监狱里呆一辈子吧。
曹员外亲自在大门前迎接秦家父子三人,礼数上算是做到了极致。
秦葵也是改头换面,没来由的和曹员外亲热的紧,再也不似口中说的那样,不知道将来自己这么宝贝的女儿会便宜了哪儿个龟儿子。
见秦葵忽然改变了态度,不像从前那样,曹家去秦家提亲,他就爱答不理的。
曹员外也大抵猜出了秦葵的来意,肯定是强按牛头喝水,这犟牛不喝也得喝了。
来到客堂,寒暄几句,茶不过一盏,秦葵便是直接挑明了来意。
他说呀:“曹兄,忠州大堂上压得这桩案子,可是把小女的婚事给耽误了。”
秦葵一边说一边惋惜的吧嗒嘴:“嗨,按说这里边儿,秦某和曹兄的误会应该不多吧?”
曹员外当然是打起了哈哈,说不关他曹家的事。
秦葵又说:“既是不关曹兄的事,那便好办了,在这忠州城里,我秦葵只敬重曹兄一人,余者皆不放在眼里。
若不是曹兄从中作梗,相信小女重见天日也就有望了。”
曹员外继续闷头喝茶,不接他的话。
从秦葵和秦良玉爷俩没大没小的日常,也看出来这位老英雄,其实放下架子时,也挺没羞没臊的。
对于曹员外的装聋作哑,他一点也不恼,而是自顾自说道:
“今日去了忠州大牢,花了五两银子便买通了那小小的牢头,见了小女一面。
秦某就劝小女呀,其实这些话秦某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了,就说曹兄家的长公子,那是文韬武略,样样稀松。”
曹员外捏紧了茶杯一脸怨毒。
秦葵立刻改口:“啊不对,是样样精通啊!我就同小女说,小女哪怕家事普通,那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倘若为人妻,绝对是贤淑的紧啊。
令郎呢,那也是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
“我家曹皋不只是文韬武略样样稀松,他还上过家塾,打跑了几任老夫子。
哪怕十八般武艺,那也是在忠州地面儿上舌战过多少知名的劫匪路霸。”
站在秦葵身后的秦邦屏和秦邦翰都憋不住快笑出声了,曹员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