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憋了三天,庞天寿却终于憋不住了,见天浪一边捧着个巨大的茶壶喝茶,一边看着闲书,庞天寿觉着趁这机会可以试试问一问。
“大伴儿着急了,皇上不急太监急,是不是这话头儿?”
天浪咯咯地窃笑。
“万岁说笑了,您一天不上朝,老奴便是一天放心不下呀,这次的事儿真是奇了,谁知道那些外臣都暗低下搞什么鬼?”
“朕暂时答应他们不上朝,是不想因为朕这个大魔王忽然回来便惊倒了众生,不过这样也好,先让他们脆弱的神经都先缓缓吧。”
话音停顿,天浪又讳莫如深地说:“你就没看到,某些人都不急着让朕兑现承诺么?且等着吧,有他们巴巴来求朕的一天。”
天浪指的当然是瞿式耜和东林党人等着天浪回来后,他们好再次弹劾王化澄的事情。
庞天寿桀桀一笑,“呵呵,这件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老奴当然清楚,万岁没看这些日子连王化澄那个老东西都一直赖在柳州不走了,还剜门盗洞往宫里面运作着么?”
所谓往宫里运作,自然是打点两宫和庞天寿了。
“万岁,老奴收了王化澄两千两银子,他让老奴在万岁面前替他说些好话,您说老奴该怎么回他?”
“两千两,他拿朕的大总管当叫花子呢?要是朕,一定把这点儿碎银子全都砸在他脸上。”
“老奴不挑食,横竖也没打算替他办事,银子少收些,到时候折腾他时反而更下得去手,您说不是吗?”
老太监又是桀桀一笑,亮白的脸上又散发出了幽暗的阴谋之光。
“大伴儿这是算准了朕一定要把王化澄拿下了?”
“算准了,恕老奴斗胆揣测了那么一下下,不收拾掉王化澄,万岁真的没法和东林党交代啊。
而且这次在均田令的颁布问题上,东林党人可是出了大力的,万岁是一定会给他们个交代的。
所以说王化澄给老奴多少银子,老奴就收多少,横竖老奴刚刚收的还有过阵子从他家里抄出来的,到时候都会送到内帑里去。”
说到这儿,庞天寿莫的眼珠子一转,他想到天浪为什么在家里猫冬不出去上朝了。
“我的万岁,您这是谋定而后动啊,不过看来您应该是还想留着王化澄,所以不想在那十道空头圣旨上再做太大的文章吧?”
“不是不想做文章,而是担心两点,第一,臣僚间各派系的党政,如果要是开了杀人的先例,以后就愈加难以收拾了。
其二,王化澄是不能这么倒下去的,要杀他时的理由,也是朕自己的理由,怎么会因为什么东林党,那群腐儒们想得有点儿太多了,当朕是他们随意瞄准敌人的枪吗?
他们来朕的朝堂时都还要带着护身符呢,那朕当枪使,他们也不怕炸了膛崩瞎自己的狗眼?”
天浪笑着顿了顿又道:
“再说十道空头圣旨是朕自己当初留给王皇后的,王化澄就算利用这些圣旨卖官鬻爵,朕能杀他吗?不能。
而王化澄这个人,在桂林他连朕带去的军队都敢找借口拦在城外,还有何腾蛟也遭到了同样待遇,可见这个人心机深沉,胆子也大得可以,这样的人在咱们手心里,怎么会活过年三十儿?”
庞天寿听从了天浪的弦外之音,要杀王化澄,也要把他当成年猪来宰的,于是老雕便是桀桀冷笑着:
“万岁说的不错,这种人要么不动,动则必须连根拔起,否则他很可能会反叛的。”
他当然不能说否则王化澄肚子里的肥油便流到户部去了,而不是内帑。
老家伙和天浪从来都是相互说一套做一套,而且还都乐此不疲,以为知己。
“还有万岁还没说那两千两银子的事儿,老奴怎么忽悠王化澄啊?”
“那点儿小钱儿还提它作甚?他王化澄也真是有脸送出来,俗话说,宰相门前还有红包拿呢,何况你可是堂堂内廷总管,两千两银子,就凭这个扣门劲儿,王化澄就完了。”
呃......这个...
这算啥理由,嫌红包太少都要算计人家脑袋?庞天寿脸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