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浪惨白的脸上又出现了神采奕奕的红光,那是在杀人啊,这什么皇上啊?怎么一看到杀人就激动成这样呢?
要不是身上有伤,皇上肯定会亲自动手了吧?听说柳州城外设法场,皇上就亲自提着刀上去砍人来着。
人屠皇帝,细思极恐啊,围着他的分别给他处理和擦洗伤口的医官们,手都在颤抖,额头上涔涔冷汗已经汇聚成河了,噼里啪啦往地上落。
“咱们没时间割肉割三天,今晚准备换班招待他,给朕日夜不停地割,鞭子日夜不停的抽,你们就把这吉安城,当做刘良佐的十八层地狱,千万别给朕面子,不但要让他后悔背负血债,还要让他后悔从他娘肚子里生出来。”
天浪说完刚刚用食指支着头,手肘拄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忽然想起什么又一起身,几个医官也随着他动作左右摇晃。
“哦,对了,刘彪,你再多弄点儿大粒儿盐去,刚才弄的那点儿朕都用完了,还不够刺激!对了,最好还能弄点儿辣椒面儿。”
辣椒面这玩儿意在大明朝就有,刘良佐被割着肉,还被抽鞭子又撒盐,倒也真是酸爽。
还有吉安城的一位黑心商人,真的笑模样的给天浪送来了一大包的辣椒面儿。
他还说让天浪放心,这辣椒面儿肯定不掺假,叫天浪拿去用,不要钱,也不用跟他客气,只要能把刘良佐疼死就好。
就这样一顿鞭子、撒一波盐,在一顿剜肉撒一波辣椒面儿的,朱天浪的烧烤大会一直折腾到半夜,天浪都睡下了,刘良佐又被折腾到第二天凌晨。
刘良佐被当着十几万军民的面前寸磔而死,还有十万清军被人屠皇帝一战杀了个精光的事情立刻开始向四里八乡的村县扩散着,江西人对这场反抗清军保卫家园的战争信心也空前高涨了起来。
第二日,天浪便绑着一身的纱布,带着数万大军开拔去解南昌之围了。
不过他们还要先经过临江,那里还有何洛会在攻打。
吉安至临江,岂是一天的路程?
走过这条路,天浪再也看不到一个逃跑的敌人,经过了一夜,所有侥幸逃生的敌人都不见了踪影。
洪有德这一战也也被天浪干掉了不到千人。
不过他损失不多,逃得倒是飞快,他也最善于逃跑,这一点刘良佐该向他学习很多。
可是刘良佐已经没机会了,吉安城外的那个山丘上,他只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一副骨头架子做标本,遗憾的是大明不时兴西医,拿东西留着还真没什么卵用。
“追了这么远,怎么一直没看到孔有德大队人马留下的痕迹呢,咱们可只干掉了他几百人而已,没道理临江的路上发现不到一丝痕迹呀?”
见天浪放缓了马速,邓凯有些纳闷儿地问他。
天浪走了一百多里路,这会儿感到头有些晕眩,感觉快要坐不住马背了。
他抚着额头,脸色煞白,有气无力地回答:“应该是走小路奔了西北的袁州府。”
“袁州府,那不是回湖广的方向吗,孔有德真的这么大胆,敢临阵脱逃?”
“呵呵,他的胆子太小才这么算计,逃往袁州,不但和咱们的追兵走了岔路,摆脱了追击,还可以避免被谭泰、何洛会质问,横竖是溃逃,往哪儿逃还不是逃呢?”
“也是啊,逃回袁州,日后多尔衮不会太过苛责,毕竟多尔衮只是让他来凑数的,他又不是大军主帅,可逃回南昌就不一样了,谭泰何洛会一定会骂他没用。”
说这话,天浪声音有些不对了。
邓凯这才发现,忙靠近他的战马扶着他问道:“万岁,万岁你怎么了?医官,快传医官,医官赶快过来!”
天浪显然是昨日之战失血过多了,极为虚弱,邓凯就近扶着天浪来到玉峡驿,医官给他检查伤口,驿丞也慌手慌脚带人为天浪烧水,铺床。
看到驿丞和驿卒还都穿着清廷的马褂,梳着辫子,天浪虚弱地睁开眼扯了扯唇角笑了。
心想:“嗨,升斗小民,为了求生,算了。”
“你们几个忙完了?”
邓凯却是早就不悦了。
“啊,回将军的话,还有什么需要小的们的?”
驿丞一脸堆笑。
“需要问你个问题。”
“将军请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你说这天下到底是大明的还是鞑子的?”
医官正在给天浪处理伤口,邓凯则故意这么问驿丞,分散天浪的注意力。
“啊,这天下是太祖高皇帝三百年前从蒙古鞑子手里夺回来滴,当然是大明滴!”
驿丞一脸的言之凿凿,比比划划地引经据典。
“哦,是大明的,那你们几个还留着辫子穿着这样的行头是闹哪样儿啊?”
“呃...这...将军饶命,”驿丞想着想着,‘呼通’一下就跪了,一张脸抽抽的跟朵菊花似的:“时局变化太快了,小的们都目不暇接呀,连换衣服都来不及。”
“可不是太快了吗,”有个小驿卒看起来虎头虎脑的,看样子并不怯场还有些理直气壮。
“数月前金声桓反正,我们便穿回了汉服,这本来是挺让人高兴的事儿,可几天前孔有德和刘良佐又打过来了,十几万大军乌央乌央从驿站旁边开过来,吓得我们又赶紧把服装换了回去,可没想到大明的军队转眼就把十几万清军给灭了,你们简直是天兵啊。”
“对对对,神兵天降,虎子说得对,这些日子时局一幕幕的,真是让人大悲又大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