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庞天寿的信息当然不会有天浪灵通了,毕竟天浪有锦衣卫呀。
“后来呀,后来多尔衮八成也是看他们太辣眼睛了,就不再坚持不准女人裹脚和穿旗装了,听说女人可以继续穿汉服、裹小脚,汉臣们那叫一个欢呼雀跃呀,将这次斗争的胜利称为历史性的胜利,并提升到比世宗年间大礼仪之争更高的高度,还字斟句酌起了一个名字,叫什么‘男降女不服”,你们说这场闹剧女人说过一句话没?她们怎么就不服了,还不是那些汉臣自说自话?
“真是一群畜生!”
“算了,”天浪摇头,“咱们还是不聊这些个数典忘祖的东西了,再说朕便会气得杀人,咱还是聊聊两宋吧,那时候的事儿可能会更令人愉快。”
“老奴健忘,刚才聊到哪儿了?”
“纲常,礼教。”
天浪会用诗,提起每件事儿都能找到一首诗,可庞天寿不会背诗,但是老宦官的气性却不小,听天浪又说起两宋,他又快跳脚了。
“没错就是纲常和礼教,让老百姓最后都得听他们的,他们这些族长和官家就是纲常啊,可他们却只知道在家里对着妻儿耍威风,面对外敌狗屁都不是,只知道拿金银玉帛去换继续安逸的生活。
“这样的废物玩意儿,老奴见得多了,老奴历经四朝,见过数不清的官,连官员家的深宅内院老奴一个宦官也进得,那礼教道貌岸然之下发生的一桩桩丑事,直叫人心塞呀。”
嗯,天浪心中赞同,《红楼梦》中焦大不是骂过吗,爬灰的爬灰,养小叔的养小叔,衣冠qín_shòu说的便是这些整天子曰诗云的人。
“呵呵,大伴儿骂的痛快,朕也要说,到金兵进逼开封之后,金银都赔光了可咋办啊?再也拿不出钱来的时候,那些刚烈的汉子们就按照金人的要求拿全城的女人去抵债,一时间开封守军不去城上守城,而是散布全城去踹老百姓的大门抢人家里的女人,百姓的女人都被送走了就轮到大臣和贵族家的,再到最后金人还不满足,于是就连后妃和帝姬公主也都论斤两折价卖给了敌人。
“没错呀万岁,太可恨啦,靖康耻,只有那些被带到北国去的女人有资格羞耻,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士大夫的无耻加无能。”
“大伴儿说的好啊,”天浪也激动地起身,“臣子恨何时灭?像两宋那样继续新瓶装旧酒,臣子恨一万年也灭不了,只能越恨恨越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骂完之后,互看着大笑,然后还用力相互击掌,简直不要太默契,倒是把邓凯看得扶着额头发呆,心里却在攥拳,可算知道了,若是均田令谁真敢阳奉阴违,我邓凯一定活活弄死他。
何腾蛟回柳州的这个晚上,天浪摆宴请诸将喝酒,想要共叙一下全州时的战友情谊。
众人的酒喝得都挺高兴,酒宴进行了两个多时辰方散。
第二日依旧没有早朝,瞿式耜和广西官员有太多事情要忙了,一万多顷土地要尽快分发给流民,还要规划全省水利的兴修,接着便是均田令的展开。
不过天浪还是叫来了何腾蛟,和他单独进行了一次会谈。
这次会谈,何腾蛟也说出了他对均田令由吴党进行实施的一些担忧。
“万岁,这一法令暂时看,对吴党这些江南人并没有直接的利益伤害,毕竟他们大多来自南直隶及浙江一带,在广西并没有祖业和田产。可如果我军将来若是收复了南直隶,万岁再把这一法令推行到每个省,那么无疑是拔掉了他们的根基,剜了他们的肉啊。”
天浪先是点了点头,“阁老的担心很有道理,不过朕并不太担心,该担心的是他们。”
既然提醒了,天浪听不听何腾蛟就没办法了。
其实何腾蛟心里也一直有疑问,天浪为什么这么在意均田令,可天浪表面上并没有在意,他想问,又只好换一个问法。
“万岁这次选择支持瞿大人的均田令,对瞿大人的官声是一种推动,同时也是对瞿大人能力的莫大考验啊,不知道瞿大人是否会成为我朝的王介甫?可老臣觉着,他倒是和王介甫一样,是个拗相公,呵呵呵。”
天浪也笑了,瞿式耜能不能做王安石第二?天浪不肯定,不过他肯定是给天浪当枪了。
均田令无论成败,成功最好,败了骂名也都是瞿式耜的,天浪才不管他会不会是王安石第二呢。
“阁老才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瞿大人的,瞿大人会办成什么样,相信你更有把握才是。”
“哦,”何腾蛟想了想,天浪三缄其口,就不说自己坚决支持的话,于是他又向了个问题。
“老臣的信心不重要,万岁的信心和支持才是均田令成功的关键。”
“朕也在看,静观其变吧,这件事还没开始,暂时也只能看瞿大人办成什么样子。”
“那万岁希望瞿大人办成什么样子呢?”
天浪狡黠地看了何腾蛟一眼,顾左右而言他,反问何腾蛟说:“不知阁老对建奴的八旗制度可曾有过了解?”
呃...这和后金的八旗制度有关系吗?何腾蛟想问。
“臣所知不详,愿听万岁说一说。”
“吴三桂降清后,建掳以孤儿寡妇带数万人入关,目前几乎就要统治我四万万华夏了,阁老以为他们为什么能够走到这一步?”
天浪再问,可何腾蛟第一个问题还没回答呢,他沉默片刻,喝了口茶。
“阁老不以为他们的八旗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