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把金丝大环刀,依旧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不过又与报名那天有些不同,许墨注意到,此刻他的眼睛是灰色的,在苍白的脸上显得阴暗吓人,瞳孔细小如针,黑的灼人。
这刀客一上台,色目人立刻收起了小觑之心,两人同样用刀,同样用刀的人,自然有种特别的感应,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对面这个刀客的强大。
“你是何人?”依旧是那种怪异的语调,但却客气了很多,无论在东南域还是西域,强者理应受到尊重。
刀客笑了笑,轻飘飘的说道:“我不习惯让一个必然会败在我手上的人,知道我的名字。”
嚣张!
这话说的嚣张至极,甚至比刚才色目人的话还要嚣张。
色目人怒极反笑,喝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大言不惭。”
挥舞着弯刀就劈砍过去,又是同样的一招力劈华山,同样隐藏着七种变化。
擂台下,聂青青看了许墨一眼,问道:“你认为他们谁能胜?”
许墨笑了,道:“你认为呢?”
聂青青眼波一转,笑道:“和你想的一样。”
许墨笑出声来,说道:“你这个回答有些取巧了。”
聂青青笑道:“你认为自己会错吗?”
许墨摇了摇头。
聂青青道:“这不就对了吗?我是选择了一个正确的可能。”
许墨笑而不语。
许馥儿被两人弄的有些发晕,开口问道:“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扶柳笑道:“小姑娘,你大哥和嫂子的意思是说,那个色目人输定了。”
话音刚落,色目人已经摔下了擂台。
一刀,仅仅是一刀。
没有复杂的技巧,更没有超乎寻常的真气应用,年轻的刀客用了最简单的方式击败了自己的对手。
正面碾压,他甚至没有给对手任何反应的时间,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色目人的厉害,真气雄厚,招式诡异,而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年轻刀客,竟然只用了一刀就击败了他。
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事实却又实实在在发生在观众眼前,容不得人去质疑。
聂青青惊讶的张开嘴,不可思议的道:“他是怎么办到的,那一刀并没有——”
“并没有动用真气,对吗?”许墨笑道。
聂青青点了点头,她是少数几个能看清年轻刀客出刀的人,正是因为她看的清楚,所以才异常震惊。
这一刀并没有动用真气,而仅仅是应用本身的力道挥出,力道有多强大,看看已经昏厥过去的色目人就知道了。
如果之前有人告诉聂青青,有人能仅凭借ròu_tǐ力量就能造成如此强烈的破坏力,她一定会嘲笑那人;但现在,事实却清楚的摆在她面前,让她目瞪口呆。
许墨没有说话,而是在沉思,但很快就笑了出来,“我明白了。”他说。
聂青青疑惑的问:“明白什么了?”
许墨笑道:“我明白他是怎么办到的了。”
“怎么办到的?”聂青青看着许墨,一脸疑惑。
许墨笑了笑,答道:“之前我看错了,我以为他是化元初期是在隐藏实力,原来他真的只是化元初期。”
“那为什么——”
许墨挥了挥,打断了聂青青的话:“他只有化元初期不假,但他的ròu_tǐ力量却足有化元巅峰的力道。”跟着又赞叹了一声:“真是不可思议。”
“也不能说是不可思议吧。”扶柳的表情阴晴不定,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如果我没看错,他身上有妖族的血统。”
聂青青眉头微蹙,道:“他是妖?或者是妖兽?”
“都不是。”扶柳摇了摇头,“我只是说他身上有妖族的血统,可能是——”
她没有点名,但无论是聂青青还是许墨都已经明白,这个年轻刀客身上有妖族的血统,但又不是妖,只能说明他是人妖之子,禁忌之恋的结晶。
无论是许墨还是聂青青,此刻都不敢凝望扶柳的眼睛,他们都知道扶柳的事情,正因为知道才为她惋惜,她和聂妄心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或许这就是命吧,我命里就应该如此。”她总是这样说,面带笑容的说,但任谁都知道这笑容背后隐藏的苦涩。
“好了,继续看比武吧。”扶柳说。
年轻的刀客毫无意外的连胜十场,许墨没有登台的意思,这让扶柳感觉有些诧异。
“你怎么不上去?”
许墨笑了,道:“不是还有一个名额吗?”
聂青青摇摇头,道:“早拿到不是早安心吗?”
许墨笑道:“在我看来,这个名额一定是我,早点晚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追上虽然这样说,可实际却是因为对斩元的欣赏,斩元就是那个年轻刀客的名字。
很奇怪的名字,这世界上好像没有姓斩的,韦振业一开始还以为他姓展,但他特意解释了一句:“我叫斩元,斩杀的斩。”
许墨能够看到他对这个名额的渴望,所有并没有上台击碎这种渴望,即便他有绝对的战胜的信心。
夜来了,擂台边上点起了熊熊的火焰。
只剩下最后一个名额,这最后一个名额的竞争异常激烈,那些前两次被聂青青和斩元震慑的武者们,终于抛弃了内心那点可怜的恐惧,一个个上台做最后一搏。
擂主的位置几乎每隔几场就会易手,上台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