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阅的四位大臣是为了兴奋而兴奋,或者说是为了讨得皇帝的欢心而兴奋。
但皇帝就不一样了,他是真的兴奋,就想听到赞同的声音,恨不得两百四十名考生全部支持。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将这一科高中武举的进士全部安排到他的“清田大计”当中去。
清田大计如同一场大战,就算是对他们的“观政”考验。
皇帝接过卷子一看。
哟呵!还真是。
两张卷子的论调大同小异,观点出奇的一致。
可第一张卷子肯定是出自李铁之手,认得他的字迹嘛。
那这一张卷子又是谁?
殿试考场虽大,但当时加上皇帝,共有五位监考老师啊!
照抄、作弊的可能断然没有。
走到殿试这一步,可谓历尽了艰辛,机会多么珍贵!
而且,从两百四十名考生中刷下去的人少之又少,完全没有冒风险的必要嘛。
那会是谁呢?居然与李铁的观点不谋而合?
皇帝将两张卷子对比着看,其他四位大臣接着审阅。
一对比吧,发现其实也有很大的不同。尽管两张卷子上面的观点论调大同小异,但写作与用词的风格截然不同。
李铁叙述简单明了,趋近于日常生活中的大白话,但读起来又觉得朗朗上口,让人很舒服;
而第二张卷子的语言则较为生涩,像是刚刚窥得文言文奥妙的学生,想卖弄可又不能随心所欲。
无论怎么说,讨得皇帝的欢心是事实,尤其是站在国家的高度“以民为本”的观点。
两张卷子被皇帝单独留下。
……
武举放榜的日子到了。
地点依然是在皇家贡院门前。
没有人比赵一天更兴奋。一拿到殿试论题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跟着锦鲤果然是走了狗屎运,十有七八会高中武进士。
所以,这两天他傻笑不停,兴奋得睡不着觉。
放榜的当天,外头还是一片漆黑,他就爬了起来,反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起来后,他便去找周萌萌。
周萌萌睡得正香,被吵醒后气得破口大骂。
“娘的,那么早,你怎么不去死啊?不就是一个武进士吗?用得着这么激动吗?武进士牛逼啥子?你有信心打过我吗?”
赵一天也不生气,一来知道周萌萌这家伙的脾气,别看他这会儿破口大骂,过会儿就笑呵呵的,完全不记仇;
二来,赵一天打心里感激周萌萌,当初是周萌萌怂恿他紧抱李铁的大腿不放,最后一路像开了挂似的走到现在。
赵一天笑呵呵地道:“单论打,我的确不是你对手,但武举又不是只论武功。力量、骑射、文采,还有运气……”
“得得得,”周萌萌不耐烦地打断道,“我知道你会高中武进士,但你说的什么力量、骑射、文采?都是个屁,你能高中,只有一点,那就是因为跟着我师父。”
“对,你说得没错。”赵一天承认这点,“走,咱们去看榜吧!”
“你是不是有病?天还没亮,外头啥都看不见,看什么榜?”
赵一天觍着脸笑道:“等咱溜达过去,天不就亮了吗?”
“滚!”周萌萌气不过,丢过去一个大白眼,“你以为放榜的官员也像你一样不睡觉呢?”
“那咱唠会儿吧?反正都已经起来了。”
周萌萌两眼一瞪:“此刻我想杀了你。”
赵一天突兀地道:“这回失败,你还敢再尝试一次吗?”
“尝试什么?”
“就是你师父与你郭姐姐的好事啊!”赵一天是个会来事儿的主,他知道怎样以最快的速度捏拿住周萌萌的心。
果不其然。
一提到这个,周萌萌当即兴奋起来,也不生气了,笑mī_mī地请教道:“怎么尝试?”
赵一天问:“你师父酒量如何?”
周萌萌回答:“感觉不咋地,他不好那一口。”
“那等今天榜单出来,如果你师父是武状元,而我又能高中,我今天晚上便请客,除了我们几个,还将京试六强考生都请来,届时劝你师父多喝几杯,醉醺醺的干那事儿老有感觉了!”
赵一天咂摸着嘴,偷偷地坏笑着。他一直不认为自己干的是什么坏事,成人之美嘛。
他只是摸不清李铁心中到底咋想的,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怂恿周萌萌,不然他亲自上阵。
周萌萌听了,又像上次听到下药时的表情一个样,兴致勃勃地说道:“这个主意好啊,不用担心师父怪罪,你早说嘛!”
“那咱去看榜?”
“走。”周萌萌来劲儿了,“但先说好,请客的钱你出哈!”
赵一天道:“前提是你师父高中武状元,我能高中武进士。”
“切,这还用怀疑吗?我师父若不是武状元,那武举考试不是有黑幕吗?”
“是是是。”赵一天嘴上这样回复,心里想着:“我怎么感觉你师父中了武状元才有黑幕呢,看看殿试上的两道论题……”
周萌萌接着道:“至于你,一定能高中武进士,跟我师父混,还用担心这个?”
赵一天豪迈地道:“只要我能高中武进士,哪怕是三甲最后一名,我今天晚上都要请客,就在这凝鑫阁,豁出去了,酒菜随便点。”
赵国的武举,像科举一样,高中者也分三甲。
前三名录取的考生为一甲,分别授予武状元、武榜眼、武探花的称号,称“武进士及第”。
二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