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走出寝殿却没走远,果然听到里面周皇后阴阳怪气道:“陛下关心太过了吧?那是周延儒的公子,跟我们皇家有什么关系?”
啪!皇帝居然怒了:“够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些年该得的不该得的你都得到了,只是给他一件衣服,你就拈酸吃醋成何体统?”
“还有国母的胸怀吗?我看你的肚子里,也就是能装一个死泥鳅!”
老曹一呆,他万万没想到,皇上居然有孙大将军讽刺周阁老的话,来斥骂当朝国母!
啊!周皇后没想到,崇祯皇帝居然发这么大的火:“臣妾知罪!臣妾错了!请皇上责罚!”
皇后脸色煞白,她最担心的,是当初的动作被皇上探知。
如果皇帝真的确认,周奕章就是他的种,自己的罪过就大了呀!
让怀着龙种的秀女出宫,这在大明王朝历史上前所未有,即便在华夏历史上也是闻所未闻。
哼哼!朱由检哪里还有心思责罚,甩下筷子起身就走:“来人!罚嘉定伯一年俸禄!”
我的个娘哎!周皇后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跟自己生闷气,居然拿岳父大缺出气筒,简直岂有此理!
可是刚刚激怒了皇上,周皇后还真不敢继续招惹,这位皇帝一旦发火,绝非她能够承受的。
其实所谓的宝衣,不过是一个噱头,有周皇后这个醋坛子在,就算真有宝衣,曹化淳也不敢送给周奕章啊。
一出门,就见曹化淳跪在地上五体投地,崇祯皇帝自然明白咋回事:“苦兀伯有清主赏赐的黄马褂?”
“是!”
啥意思?难不成咱家也改了规矩?要赏赐黄马褂么?
那东西不合规矩啊,大明王朝各种规定堪称繁琐,从发式到服饰再到各种礼节。
每一种都有相当细致的规定,一不留神触限,即便是贵为皇帝,也是要被言官诟病的。
难不成皇上要坏了规矩?曹化淳摸不准皇上的性体,这位一向是我行我素。
果然就听朱由检道:“赐他一件彪服,改成坎肩,告诉他,不到紧要关头不许露在外面,否则哼哼!”
“喏!”
实捶了!曹化淳在崇祯皇帝身边多年,自然了解老板的性情,这位能少一事绝对不会多一事。
现在为了一个娃娃,居然操心坎肩的穿着,足见对那个少年用心,甚至比对太子殿下更用心呢。
这位倒是跟神宗皇帝近似,不疼太子,却疼一个没名没分的奕章公子,这算是补偿么?
尚衣监第一次接受这样的命令:“有尺寸么?穿在里面必须贴身啊,太宽松是不成的!”
尺寸么?曹化淳稍一迟疑忽然道:“就按照东面那位的尺寸,稍稍宽松一点,周公子有点壮。”
东厂可不是吃素的,对涉及到皇家的人和事,关注度超乎想像。
实际上每一个出宫的秀女,都在东厂关注范围之内,直到一年后没有生养。
像冯锦这种伺候过皇上,后宫女官实捶记载,然后在出宫一年内生儿育女的,怎么可能不被关注?
之所以冯锦没有被召回宫,一方面固然是周皇后出手,另一方面也是要照顾皇上体面。
皇家效率还是很高的,晚上周奕章就收到了衣服,这可是来自皇宫的厚赐。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冯锦看着衣服脸色时青时白:“欺人太甚!”
啥意思?的周奕章不懂,周延儒却很清楚,冯锦的话外音。
原本已经彻底放下宫中的生活了,现在一件明黄彪服坎肩,让女人重新想起在宫里的日子。
这简直是把好聊疮疤,硬生生重新撕裂一般,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老周也不过了解一二。
见附件气的浑身发抖,周公子弱弱道:“母亲我能不穿吗?这挺别扭的,打架不舒服,呃我是做事不方便。”
不穿?冯锦摇摇头,咬着牙怒道:“是恩典更是圣命,谁敢不遵?以后每套在内衣外面,外裳里面,这黄绸子倒是不错,气死我啦!”
妈妈咋滴了?周奕章自然不懂,赐给周奕章黄色彪服,等于给周公子贴上皇家的标签了。
除了皇家,谁敢穿明黄的衣服啊?不管内衣外衣,都是谮越,都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孩子不懂,在宫里呆过的冯锦却心知肚明,偏偏有些事不能解释,越描越黑!
看老周那张木木的脸,就知道男人往心里去了,冯锦也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送回去吧?
其实老周更郁闷,守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却不敢有任何旖念,这简直是一种极致的折磨。
毕竟周延儒不只是喜好男风,老周也喜欢美女啊,没见他早已经儿女双全了么?
至于跟冯铨滚床单,那个纯粹是猎奇,周延儒轻咳一声:“明儿就去东宫伴读吧!”
明儿?周奕章老老实实回答:“老师让我住到他那边,十半月可以回来半,白跟太子殿下一起读书,晚上学逃跑功夫!”
还这话!周延儒一阵气闷差点爆粗口:“以后不要什么逃跑功夫,苦兀伯那是轻身功法,好好学不要辜负了。”
“妥嘞!”周奕章答应一声,在侍女的辅助下,快速换上明黄彪服坎肩,飞一般奔到门口,“我走啦!”
转眼间消失无踪,冯锦叹口气挤出一个笑:“奕章学逃跑功夫,倒也是各得其所了!”
什么话?周延儒不敢呵斥女人,起身一揖向外就走:“锦夫人请休息吧,告退!”
如果孙大人在这儿,绝对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