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吉呆望焱飞煌半晌,叹道:“焱兄竟对此事如此了解,令人佩服。”
顿了一顿,继续道:“我在伏难陀到龙泉前就与他认识,此人口才无双,心机深沉,可怕已极。五年前,拜紫亭仍安安份份做他的粟末族大酋,年年忍受颉利对他的苛索,到伏难陀西来传法,为他占得着名的立国卦,才把他的命运,也是粟末全族的命运改变。占得此立国卦不久,契丹阿保甲响起保管多年的五彩石失窃的消息,此事更增拜紫亭的信心,认为是应卦之象。又兼突利和颉利在很多事情上发生磨擦,而颉利重用赵德言,苛索无度,更使一向靠拢颉利的人萌生离心,在此种种情况下,拜紫亭遂大兴土木建设龙泉,扩军备战。其实真正有野心的人是伏难陀,拜紫亭只是他的扯线傀儡。照我猜,纵使渤海成功立国,伏难陀亦会害死拜紫亭,再把他的儿子捧作傀儡皇帝,自己做太上皇,时机成熟后更取而代之。可惜拜紫亭一世英明,待到两年多前伏难陀和高丽的盖苏文开始来往,他才生出警觉时,一切皆晚矣。更可怕的是伏难陀已变成粟末人心中的神,就像毕玄之于突厥,傅采林之于高丽,即使拜紫亭亦无法动他。”
跋锋寒沉吟道:“就算渤海立国,伏难陀拿什么对抗金狼军与黑狼军?”
马吉道:“这是伏难陀策划的一场豪赌,最理想是拜紫亭战死,伏难陀代其领队击退狼军,盖苏文则借势取高丽王高健武之位而代之。至不济伏难陀亦可与盖苏文瓜分拜紫亭多年敛聚的金银珠宝,拍拍屁股各自回国。死的只是粟末族的人,他们不会少半根汗毛,如若成功,得益将是难以估计。”
焱飞煌心道盖苏文早被废掉了一支胳膊,看来他在高丽政局以及军队的影响力不降反升,教人百思不得其解。顺口问道:“鬼煞一事,你了解多少?我可是知道他与伏难陀有些关系。”
马吉愕然道:“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大家本来是连成一线,准备反抗颉利的,但伏难陀为人太阴险狡诈,彼此间一直有隔阂,各自为政,合作起来怎可能亲密无间?”
任俊插口道:“马老板也该吐点货出来了吧?我们便是为车师国和大小姐的货而来。”
马吉眼中闪过一抹凶光,道:“车师国那批货是呼延铁真今天才送来的,还没分批运走。大小姐的羊皮是我从拜紫亭那里接来的,只处理了一小部分,货都在右后方的仓库里,唉,三位来得真是时候,要随我去检查一遍吗?”
三人同时想到他是记起了呼延铁真临阵逃跑,不顾他的死活一事。
焱飞煌摆了摆手,示意没必要,接着好奇地道:“拜紫亭现今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马吉茫然摇头,道:“可能是还在与伏难陀做最后的死斗,也有可能早被伏难陀控制,我也不清楚。”
焱飞煌淡然道:“阁下请吧,希望我们再无相见之日。”
马吉垂着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声应了一句,转身就欲离去。
焱飞煌喝道:“把屏风后那女人带走!”
跋锋寒与任俊下意识地瞧向远处的大屏风。
焱飞煌进来时就已察觉到屏风后有一个女子,他的精神修为已进入一种神鬼莫测的玄奥境地,自然不是现今的跋锋寒和任俊能比得上的。当时以灵识查探,发觉此女口鼻呼吸之气断绝,体内经脉也没有丝毫真气往来之象,只有微弱的元神活动迹象,他虽好奇,却未在意。
马吉头也不回地道:“小弟自己逃亡都要累死,哪有心思照顾她,况且救回她时,已是半死不活,就送给三位吧!”
看着他肥胖的身影离去,任俊道:“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吗?若能干掉此人,等于断去马贼一个把脏物脱手的捷径。”
跋锋寒答道:“一鸡死一鸡鸣,杀他没有多大意义。”
任俊思忖半晌,道:“但此人心机不简单,不会就这样认输的,总不能留下祸害。”
焱飞煌起身走向屏法,他离开那一刻,我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杀机,我们的承诺只持续十二个时辰,一切交给小俊,解决后立即到室韦来会合我们,我会派黑王与你联络。”
任俊应了一声,长身而起,奔出营外。
焱飞煌转向豪华的大屏风后,一眼看下去,立即呆住了。
铺着厚厚锦被的长塌上,躺着一个只着单薄中衣,曲线玲珑的娇俏女子,如云长发松散,秀美的瓜子脸上,两颧各有一堆像星星般的小斑点,予人俏皮野泼的感觉,长长的凤眼紧紧闭起,双手交叠按在胸口,仿佛一个沉睡多年的美丽女神。
她没有半分呼吸与心跳,与死人无异。但焱飞煌可以清楚感受得到她仍是柔软的身体所散发的青春火热气息,皮肤也是润滑而光泽照人,没有半点死亡的气息。
刚赶过来的跋锋寒也是一呆,脱口道:“淳于薇!”
焱飞煌虽心感奇怪此女为何会在这里,但手上不停,以真气探察她体内的状况。
淳于薇中了一种极诡异的邪法,与种魔**的“囚神术”走的是同一路子,但高明许多,以他的本事,若不动奇力,都无法解开此术。
焱飞煌自然不会释放奇力,否则要数日才可恢复,会耽误行程。
单如茵虚弱地伏在焱飞煌怀里,淳于薇清醒过来,美眸好奇地环顾众人。
发觉到有焱飞煌及跋锋寒这两个教她永生难忘的英雄人物也在,她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黯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