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送飞黑王,跃到一处隐秘的树梢上,注目远眺。任俊慌忙跟上。
过了大半个时辰,东北方尘土大起,隐隐有人马赶来,可见黑王侦察范围之广。
再片刻,蹄声轰鸣,数十骑如飞驰来,马上的人打扮怪异,他们中有许多人已是丢盔卸甲,浑身血迹,显然经过了一场苦斗方能逃出来。领头一人装束还算整齐,他身上披挂垂至齐膝锁子甲,裤子塞在高筒靴子中,圆领上衣只遮一截手臂,令人注目的是他头戴顶部呈鸡冠状的头盔,有护檐垂至耳际,护颈背,既是头盔,更是沙漠区民族流行防风沙的风帽。
越驰越近,焱飞煌突然一震。
引起他注意的并非那个长发披肩,手握长枪,身披枣红色战袍,腰束钢索钢索,面容狰狞的壮汉,而是护在逃亡人队尾处那熟悉的背影和长剑。
一人一剑,浑身浴血,且杀且退,勇悍无比,不是久违了的跋锋寒又是何人!
一声长啸,焱飞煌飞身而起,如炮弹般疾射向跋锋寒头上,大笑了笑道:“跋兄别来无恙,想煞小弟也!”
同是双掌翻飞,一手先划圆,再划方,另一手先划方,再划圆,似慢实快,最终变成四点,激射而出。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跋锋寒为之一怔,那狰狞壮汉手上的长枪已闪电般直取跋峰寒脖颈,疾劲凌厉至极点。同时两旁又腾起三名贼将,两刀一斧猛攻而至,全部攻向跋锋寒。
四人说不出的难受,拦路杀出的无名高手什么长相都还没看到,却被那铺天盖地的气劲压得睁不开双眼,情急下惟有变招保命,大叹错失杀死跋锋寒的最佳时机。
那狰狞壮汉本事不俗,长枪一收再刺,绞击而上,堪堪架住焱飞煌的一掌,再倏地飘退,轻松写意。其他三人直接被焱飞煌轰飞退数丈,面色转白,受了内伤。
跋锋寒虽是满身血迹,却不损其威武半分,跳下马来,对卓立身前的焱飞煌苦笑了笑道:“在这里见到你,我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焱飞煌气势紧紧锁住那狰狞壮汉,闻言愕然道:“此话怎讲?”
场面有点怪异。
对方至少有过千人,人人身泛杀伐之气,目光冷峻,胯下骏马威武昂扬,更添马上之人的威猛和霸道。不过他们却默契地散开,摆出一个扇形的大阵。焱飞煌与跋锋寒这一方仅得两人,后方的任俊和那批逃亡者还在赶过来的途中。这其中自然有焱飞煌的震慑作用在,更主要原因是他们的首领并没有下达围歼的命令。
那狰狞壮汉持枪卓立,发出凌厉气势与焱飞煌对抗,目光森寒,罩定焱飞煌,以突厥话一字一顿地道:“原来是焱兄,的确好身手,可惜与传闻相去甚远,看来你真的元气大伤。在下劝你莫干涉我等的事,否则后悔莫及!”
焱飞煌轻描淡写下的强悍实力已经引起他的注意,不自觉间说话也客气了起来。
这正是草原人的特点。
焱飞煌心感诧异:这人一眼就认出自己,难道自己这么好认?看来自己在北霸帮总舵时的表现已被他知晓,否则不会说出刚才的话来,更不会有如此夷然不惧的神色。跋锋寒见他脸色变来变去,上前道:“你的画像都传到突厥了,你说这契丹的呼延金会否不认识你呢?”
焱飞煌恍然,以杜兴和颉利的关系,很可能早就将他的画像以飞鸽传出,杜兴与呼延金关系不浅,呼延金提前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稀奇。面对上千凶悍马贼,焱飞煌不但没有惊慌,反是心中庆幸这伤天害理的混蛋终于自己送上门来了,于是以学了个把月的突厥语答道:“中原有句话叫‘路见不平有人踩’,何况你听不出跋兄乃是我的朋友吗?”
任俊和那一批逃亡者此时已经赶了过来,他们听到刚才的对话,都露出尊敬的神色,那首领似的队长前行几步,举起右手,对焱飞煌行了个古怪的礼,以汉语道:“焱兄弟好,我叫越克蓬,是吐鲁番车师国王座下护驾将军,多谢救命之恩。”
焱飞煌仔细看了他几眼,但见越克蓬身型强悍壮实,肤色黝黑,面容忠厚朴实,但一对眼非常精灵,该是智勇兼备之辈,虽然腰上的马刀已经因狼狈逃亡而扭到背后,却不减其威,长笑了笑道:“蓬兄客气了,何况此事牵扯到跋兄,我怎会不理?”
呼延金见焱飞煌几人亲密聊天,根本不把自己一方人放在眼里,怒火大盛,厉声喝道:“名大于实的家伙,让我来教训一下你,好教你知道大草原上有多残酷,也顺手为杜兄报仇血恨!”
任俊单膝跪倒,面色凝重地以突厥话道:“请大哥准许任俊出战!”
跋锋寒与越克蓬仔细打量了任俊几眼,心中赞叹一句,跋锋寒沉声道:“这位小兄弟相当不错,前途无可限量,不过……”
他本想说不可给呼延金逃跑的机会,因此自然是焱飞煌亲自上阵最保险,因为他根本不相信焱飞煌会如传言中那样受了重伤。
焱飞煌一手按上跋锋寒肩膀,真气立即渡了过去,助他恢复体力的同时微笑了笑道:“好!小俊你若能将平时与我操练时的水平发挥出来,两个呼延金也不是你的对手!”
任俊喜出望外,他实力虽然飞速增长,但实战经验匮乏,一时手痒下冲动请战,不禁有些汗颜,怕自己会误事,哪料焱飞煌这样褒奖他。于是长身而起,昂然道:“小弟若斩不下呼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