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飞煌愕然望向眼前的小娇妻,昔日的宋阀二小姐。
想不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惹来她长篇大论,于是笑了笑道:“别人爱怎么评价我都随便,又碍不着我吃饭睡觉。敢当我面触犯我,直接一剑不就解决了嘛!是了,秀珣还在陪秀宁?”
宋玉致点头道:“秀宁有些憔悴,秀珣姐留下陪她。”
焱飞煌吃过后,与她来到露天旷野,只见宽阔的广场上,人头涌涌。主席设在北端,其他三方摆了数排共百多席,每席四至六人,席与席间满插着火把,烈火熊烧,充满了野火会的气氛。酒自然是这种场合不可缺的东西,食物则全是猎获物,飞禽走兽,式式俱备,肉香盈鼻,感觉上火辣辣的,别具风味。
星月覆盖下,中心广场处洋溢一片热闹欢乐的气氛。狩猎回来的收获,都给烧烤得香气四溢,一堆堆的篝火,把广及数里的营地照得温热火红。
二人刚出现,立即被安排到主席左侧第三席处,左手方便是商秀珣与李秀宁的席位。二女原是在兴高采烈地评论着中心载歌载舞的人们,察觉到焱飞煌到来,李秀宁偷瞥过来一眼,继续欣赏舞蹈。
她的样子确实有些憔悴,不过在欢乐气氛的影响下,苍白如纸的俏脸上也多了几丝健康的红晕,在劈啪作响的篝火映衬下,分外诱-人。
虽然刚才只是瞥过来一眼,其中的幽怨却明显被焱飞煌感觉到。他不禁暗叹看来李秀宁依旧被情困得左右为难,远没有她当日下决心时那样坚决。这教他很无奈:一方面警告自己万不可在此时与她扯上关系,否则不但自己一方必落于被动境地,李秀宁被夹在中间,更不好受;另一方面却又担心她的身体,肉-体上的疾病带来的影响远没有心病带来的影响大,何况李秀宁又不会武,可以说是身心同时饱受折磨。
野宴就在焱飞煌的沉思中过去,最后君臣举杯互祝下,宴会宣告结束。果真如李世民所说的那样,虽是有比武争赏一项大型活动,却没有任何一人敢来挑战他,甚至敢多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几个。
对权谋一窍不通的焱飞煌想得头痛,最终想不出个主意,只好与二女回帐,准备荒唐一下,哪知二女都不同意,一代情圣正要问个究竟时,门外有个清脆的女声响起,道:“请问公子就寝了吗?公主有请。”
宋玉致忙应了一声。
看着二女的表情,焱飞煌才明白定是酒席间李秀宁就与商秀珣打过招呼,商秀珣随后再告诉宋玉致,始有刚才的表现。
不等他问一句李秀宁为何请他时,商秀珣已把他推到帐外。
平原间,营帐遍野,灯火处处,泾水流过大地的声音,与仍未肯安寝的人的欢笑声相应着。
李秀宁的营帐位于李渊王营的后方,周围十多个营帐,住的全是王族内有身份的女性,四周特别以木栏与其他营帐隔了开来,守卫严密。
焱飞煌随着那宫女通行无阻,来到帐前,那宫女掀开门帘,将焱飞煌独自放了进去。
大帐内布置奢华,只油灯就点了至少十几盏,李秀宁除去了一直罩在外面的翻裘长袍,只着一袭素白的紧身劲装,玲珑浮凸,优美曼妙至无可挑剔的体态毕露无遗,慵懒的姿态却偏予人绰约动人的感觉,别具一股勾人魂魄的魅力。此刻她正垂首坐在方几旁,几上摆满烧好的野味和酒菜流水,空气中充盈着肉香火热的味道。
听到脚步声,李秀宁娇躯先是轻颤,随后才抬起苍白的俏脸,望了过来。
焱飞煌心神俱颤。
无论是姿色还是气质,李秀宁都没法与他家中诸女相比。但她此时孤单地坐在那里,通明的灯火下,如云秀发乌黑闪亮,将她近乎煞白的玉容映衬得犹如荒郊野外的孤魂,最令焱飞煌动容是她那种弱不禁风与弱质纤纤中透出无比坚强和楚楚动人混合的怪异气质。
微一错愕后,焱飞煌也不客气,两三步来到她对面坐下,他本便是不守礼法之人,对于李秀宁并没起身迎客的举动毫不见怪。扫了一眼几上的酒菜,微笑了笑道:“还是秀宁细心,看到我野宴时没吃几口。”
听了焱飞煌暧昧的话后,她的惨淡花容没有半丝变化,反是眼中闪过一丝连焱飞煌都看不懂的复杂神色,似是心神备受煎熬,连话都不知该如何说。
若在平时,她听到焱飞煌的话后,必定会羞红了脸,今趟却没有,焱飞煌知她心里不好受,也不多说,自顾自地为二人面前的杯内倒满酒,举杯道:“先来干一杯!”
李秀宁忙探出玉手,声音急促地道:“不先说几句话吗?”
焱飞煌一呆道:“说多都是故事!来!”
李秀宁俏脸上终于闪过一丝笑意,掩嘴失笑,接着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再度黯淡下去,语带嗔怪地道:“那也得先说两句话吧?”
焱飞煌见她终于笑了,又嚷道:“请公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月落乌啼霜满天,夫妻双双把家还。”
李秀宁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焱飞煌颇感尴尬,好不容易想出几句话来逗她开心,哪知她毫无反应。正欲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