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多被长孙无忌请过去同坐,想来该是李世民安排的。
与焱飞煌同席的除了欧阳希夷外,其他人几乎都不认识。欧阳希夷虽是陪王通同来,此举却在表明他对焱飞煌的欣赏。
望了一眼坐在远处席位上的诸位夫人,焱飞煌与他们点头示意。十几女围坐一席,令整个大堂都失去了光彩,不过只招来女人羡慕的神色,没有男人敢多看一眼,只因主座上的祝玉妍如一尊散发着无形杀气的冰冷雕像,任何人若敢以猥亵眼神望过去,恐怕立刻就要遭殃。
钟声再响,李渊率领尹德妃与张婕妤、三子和皇亲国戚进场,一行浩浩荡荡的近百人,依尊卑之序入殿,李建成后是李世民,接着是李元吉,最后是李南天等李阀成员,连贵妃可能因身怀六甲,故不方便出现今这种场合。
祝酒三通,李渊再说一番请各人不用拘礼、佳节尽欢的话后,百多名歌舞伎在纪倩的领导下从主席两侧的后殿门彩蝶般飘出来,在悠扬的鼓乐声中,载歌载舞。最中心的纪倩份外迷人,在众多歌舞伎的衬托下,尤能显得她出众的曼妙姿态。众女和唱下,她轻歌曼舞,声音甜美,虽及不上尚秀芳独特出众的风格,亦另有一番动人的韵味,难怪能成为长安最红的名伎。
一曲既罢,当殿内灯火重明时,众舞伎已从来路退出殿外,喝采声震殿响起。
李建成边鼓掌,边向尚秀芳道:“秀芳大家编的这场舞曲,确是精采绝伦,曲境空灵幽雅,大气磅礴,却教人生不出与此节日气氛不符的感觉,令人佩服。”
众人纷纷附和,尚秀芳连忙谦让。
此时宫女流水般把佳肴美馔奉上席来,众人开始互相祝酒,气氛更显热闹。
酒过三巡,李建成再度向天策府“挑战”焱飞煌还在纳闷李建成为何如此猖狂时,嘎多竟作为李世民的客卿,来到场中,与自同寇仲一战后,就潜心悟刀的可达志遥遥相对。
焱飞煌暗骂李世民定是在利用淳朴的嘎多,随即他明白到李建成为何刚刚偷袭李世民不成,此刻还敢如此放肆。他这样做,正是向李渊表明他与此事无关,若他一副惴惴不安、做贼心虚的模样,定招怀疑,反是他如往日般狂妄,反倒使人生不出怀疑,显出他的清白。
他思索的当儿,场中比斗已经开始,两个武学狂人的战斗瞬间就已结束,二人不分输赢,平分秋色。但细心人都看出嘎多没尽全力,太子党其实已败。
瞟了一眼强装笑颜,请回面色沉凝的可达志的李建成,焱飞煌还未来得及偷笑,就听李元吉道:“早些日子听闻焱兄在天津桥与静斋师小姐有过一场精彩辩论,连师小姐都佩服的‘五问’发人深省,教人佩服,本王敬焱兄一杯,祝焱兄新一年里事事顺意。”
嘿!开始发动攻势了吗?
焱飞煌暗笑一声,长身而起,俊雅丰姿立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若说婠婠的魅力是男女通杀,焱飞煌亦毫不逊色,只见他举杯朗道:“多谢,听说元吉兄要在这除夕之夜迎娶纪倩姑娘,不知是否有此事?”
李元吉笑里藏刀,指桑骂槐,说的全是反话,这一计不但可打击受静斋支持的李世民,更可挑起席位上王通的不满,要知道王通曾评价过焱飞煌的观点虽好,但那样下去,则‘君非君,民非民’,这显然与儒家传承已久的“忠君”、“圣王”、“定于一”、“三纲五常”等思想相悖,这也是王通不愿辅助焱飞煌的一个原因。
但焱飞煌同样不简单,一句话差点噎死李元吉,连主座上放任李元吉挑衅焱飞煌的李渊面色都开始难看,他们之前所说的迫婚一事只是计谋而已,无非是从焱飞煌与小鹤儿,小鹤儿与纪倩的关系推断出焱飞煌不会置纪倩不理,纪倩性子倔是出个名的,若焱飞煌想劝她,必然要说出一些关于他的秘密,这样一来,在上林苑安置偷听铜管的李唐定可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谁知那日在纪倩闺房中,小鹤儿说有重大事要说,之后竟趴在纪倩耳边说了许久,这让偷听的人很是纳闷:在自己房间里说话还要这么小心吗?那叫小鹤儿的小丫头不简单!
此计更可起到转移焱飞煌的注意力,使他把握不到李唐真正对他动手的原因,正因为是计,因此李渊才会对李元吉的行为不管不问,但近几日变故接连,早前的计谋再无用武之地,李家也打消了算计焱飞煌的念头,准备全力备战出关,异日再讨“说法”岂知今日当殿被焱飞煌提出来,而且说得还过分夸张,李家父子的颜面顿失。
长安有权位名头的人几乎都在这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人人都隐约感觉到空气中有种剑拔弩张的味儿。
“下官中书省颜师古,听王大儒说起一件公子书房内的趣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气氛越来越尴尬时,一把柔和悦耳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瞧去,发言者正是坐于右方李渊配席,甚得李渊宠信,专典皇帝诏敕的中书舍人颜师古。
颜师古可非等闲人,其祖父乃前朝大儒颜之推,曾着有《颜氏家训》在封建家庭教育发展史上有重要的影响。其父颜思同样博览群书,学问通博。青出于兰的颜师古少传家业,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