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焱飞煌也可知此枪乃是由波斯名匠打制,全枪重达六十斤,钢质绝佳,在突厥家传户晓,令敌人则闻之胆丧,标志着突利身份和武技的‘伏鹰枪’焱飞煌双手负后,猛地发出一股凛冽的先天剑气,像狂风般向突利吹打过去。突利手中伏鹰枪颤震不休,发出破风枪劲,奋力抵挡焱飞煌发出的强大剑气。
卸开焱飞煌的剑气后,突利的从容不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颓唐感,他一屁股坐在船尾上苦笑了笑道:“反正都是死,死在焱兄手上,也比死在那些奸人手上好。”
焱飞煌微笑了笑道:“突利兄曾经围攻过我,我随便试你一下,也不足为过吧?”
突利苦笑着点了点头。
焱飞煌思索片刻后道:“是否云帅因为他女儿的缘故在追杀你?你该是与阴癸派合作了吧,他们要把云帅的女儿掳来,献给你做礼物。”
突利身躯微颤,叹道:“唉,天下恐怕真没什么事情能瞒得过焱兄。事实便是如此。我知焱兄心里会瞧不起我,但这些都是我们大汗和赵德言的主意,小弟只是奉命执行,焱兄定会以为我在推卸责任。但事实上表面看来我虽是有权有势,却恰恰应了你们汉人位高势危那句话,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已。”
焱飞煌淡然道:“我明白,突利兄请坐稳了!”
小船在焱飞煌真气的推行下,如同离弦利箭般迅速,眨眼间依旧来到岸边。
二人上岸,焱飞煌又道:“若焱某猜想不错,赵德言正在附近某处等待突利兄吧。”
突利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焱飞煌决定救突利并非全为仗义,须知如果突利还活着,那么在内忧外患下,颉利就无法快速一统草原,对中原的危害就会少一分,等中原大定之日,便是草原诸族噩梦开始的日子。
突利本来该是东突厥的可汗,他父亲始毕大汗正备南下进攻旧隋时,病发死亡,那时突利仍年幼,给亲叔坐上大汗之位,是为处罗可汗。处罗嗣位后,以隋朝义成公主为妻,赵德言便是她招揽来的,甫入东突厥,赵德言提议把旧隋齐王杨睐的遗腹子杨政道迎至汗庭,其作用不用说也可猜到。处罗虽迷恋义成公主的美色,但对超德言极有成心,只是在义成公主一再怂恿下,才勉强以超德言为国师。后来处罗得病,吃了超德言以丹砂、雄黄、白研、曾青、慈石炼的五石汤,不但不见效,还发毒疮而死,义成公主一夜间成了操控大权的人。那时群龙无首,东突厥族内乱成-片,照理最该坐上王座的是突利和处罗的儿子奥射,岂知义成公主和赵德言、颉利暗中勾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所有反对者镇压,而颉利则坐上王座,还公然把义成再纳为妻,无耻至极。此事岂有侥悻可言,但突利能活到现今,却很正常,他父亲在生时,英雄了得,声威远过处罗,而‘武尊’毕玄更处处维护他,想动他绝非易事。但若借云帅这个外人之手,则是另一回事。虽然处罗和颉利都是突利的叔父,论实力,颉利绝不逊于处罗,但在突厥族内,谁的力量强大,谁就可称王,没有什么道理可说的。
其实这整件事根本是一个对付突利的附阱,无论是真心助他去掳劫莲柔的阴癸派,还是为女报仇的云帅,都被赵德言这个‘借刀杀人’之计给算计了。
对赵德言来说,所有人都只是可被利用的。他一向都是为求目的不择手段。
突利好半晌才叹道:“小弟服了。但是精明如云帅怎么可能上当呢?”
焱飞煌沉吟片刻后道:“我猜是由于莲柔与安隆及朱粲父女勾结,只要安隆与赵德言安插在突利兄手下的人暗通消息,那你的所有行动会全在云帅掌握中。而云帅只会以为安隆神通广大,怎想得到竟是颉利和赵德言借刀杀人的毒计。”
突利呆住半晌,才懂得苦笑了笑道:“若非有焱兄提点,恐怕我想破脑袋都想不透其中的关键。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赵德言安插在我身边的人定是康鞘利,我们此前一行人全部到了关中,便是那小子一直怂恿说莲柔多情,会对我有兴趣,因此我才着其他人都要留在长安撑住场面,孤身一人来此,皆因我不想李家的人知道我溜了出来。”
随后声音转冷道:“哼!幸好给我想通赵德言和颉利的奸谋,否则我休想有命回去找他们二人算账!”
焱飞煌嘴角逸出一抹冷酷可怕的笑意,看得突利心中直发毛,只觉得一定有人要遭殃了。
将要遭殃的人便是赵德言。
在焱飞煌的脑海里,赵德言也成了间接害死祝玉妍的人之一。
这叫什么事儿,虽然赵德言有可能在祝玉妍死前与她打斗过,但祝玉妍的修为该是在赵德言之上的,她的死又怎会与赵德言有半分关系?
焱飞煌脑袋一根筋,他才不管这些。
“我就在中原杀掉赵德言,如何?”
焱飞煌伸手搭上突利的肩头,微笑了笑道。
突利感受着焱飞煌的搭肩动作,他身体流动的本便是塞外民族好勇斗狠的血液,闻言中由被激起万丈豪情。奋然道:“好!直到这刻,我突利才明白什么叫英雄了得,就由小弟以自身为诱饵,引出赵德言!”
以突利的智慧,又哪里猜不到焱飞煌话语中的意思:他简单就说能将赵德言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