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九有多种赌法,其中之一是以两张牌为一组,掷骰后,根据点数各拿自己的一份,拿后宜接摊出以决胜负,也便是霍青桥所说的小牌九。这种赌法颇受嗜赌之人欢迎,因其简单直接,富有刺激性。
焱飞煌虽然懒,可一旦用起心来,其专注力绝非等闲,再依靠过人的记忆力,只听一次就懂了,自然他懂的也只是规则与几副大牌而已。
侯文卿的解说简洁,半刻钟不到就已经结束。最后她神秘一笑,故意提高声音加了一句道:“牌九的要诀就在‘赶尽杀绝’这四个字上。”
瘦高男子脸上露出欣赏的笑意,霍青桥的脸色则有点铁青,刚刚他造的势早就消散了,再加上焱飞煌这人神神秘秘,更是扰乱了他的心境,还好数十年赌场经验使他很快恢复冷静。
四人坐定,霍青桥成了庄家,刚刚的庄家沦落为摊官。霍青桥对焱飞煌道:“如朋友不介意,请洗牌。”
如此一来,他既可表明自己不会使诈,也可以借洗牌手法稍试焱飞煌的本事。
劈啪声连响,焱飞煌笨手笨脚地将牌子叠得整齐妥当。
周围众人,除了在座的另外三人,皆露出失望的表情,他身后的年轻人眼中更是流露出极不屑的神色。
瘦高男子于霍青桥皆是一脸凝重:焱飞煌刚刚洗牌动作虽慢,中间却夹杂了一声不太响亮的轻咳,正是这一声轻咳,使得他二人‘听牌’失败,思绪甚至也被打乱。
焱飞煌同样因为分神去打乱对手心神,他自己也只是记住了七张大牌的位置而已。最理想自然是记得全部三十二张牌,如果焱飞煌全身心的投入洗牌中,也许他可以做到。不过此时由于与侯文卿合作,因此侯文卿可以不受阻碍的‘听牌’,因焱飞煌刻意只将咳声传近霍青桥与那瘦高男子耳中。二人记下的牌最少也有十五张。
焱飞煌微微一笑,对霍青桥道:“不若由霍老板掷骰,如何?”
霍青桥暗暗叫苦,焱飞煌等于反将了他一军。因为他的注意力被打断,记的牌张有限,如今一掷骰,很可能便是自己给自己挖坟坑了。本来他还对自己掷骰很有信心,却被焱飞煌这么一搅,弄得他信心大减。但眼下情景已不容许他退缩,便同样露出一个大方的笑意,点头同意。
围观众人自然也想押注,这方面由赌场的人负责,系数赔率一手包办,一旦赢了,可就足够快活几辈子了,但这一铺赌本甚大,两千两黄金,寻常人哪里拿得出手?
一只光洁嫩滑的小臂突然伸到桌上,赌本是一支泛着皈依绿芒的玉钗,押的是焱飞煌获胜。
识货人只一眼就看出这玉钗乃西域的上品,价值至少在五千两黄金以上。
眼望过去,下注人赫然是莲柔。
莲柔起初只觉得这外型粗犷挺拔的男子是个富贵之人,兼且好男儿她见得多了,因此就没怎么将焱飞煌放在心上。直到焱飞煌临场学赌,那份狂妄的自信使莲柔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宣的感觉。这中年男子,虽与英俊沾不上半点边儿,却是威武迫人,充满男性的魅力。兼之他声音悦耳,措辞温文尔雅,不亢不卑,举手投足无不潇洒动人,又充满神秘的味儿,才使莲柔开始在一旁仔细地观察起他来,她心中甚至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那便是这一铺,焱飞煌必将大获全胜。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莲柔生在外域,作风开放,对众人眼含诧异地望着自己毫不介意,只是盯这焱飞煌。
霍青桥表情凝重,将骰子掷往桌面。
所有人都压低呼吸望向转动中的骰子。
焱飞煌猛地朝那正集中注意力望这骰子的瘦高男子瞧去,双目神光暴现。
那男子猛然间心生警兆,猝不及防下给他望心神剧颤,一股强至无法想像的压力如千斤重锤般砸上心头,他只觉呼吸愈发地困难,额头渗出丝丝冷汗。
因要避免赌客出千,因此所有人的手都必须离开桌面,但桌子下面,焱飞煌却由脚尖输出一注真气,沿桌足上行,游往仍在桌面滚动的骰子处,能做到这一手的,天下间绝不会超出五人。
骰子停下,一、三、六向上成十点。
霍青桥与那瘦高男子脸上现出骇然的神色。
真言大师宝相庄严,脸泛圣光地悠然道:“佛家三密,是为身、口、意,实践与思维并重。身等于口,口等于意,意等于身,名虽分三,实为一如。人的肉身乃渡世的宝筏,内中蕴含天地之秘,我的九字真言手印,正是通过三密,通过人体而与宇宙沟通,达致天人合一之境,明心见性,即身成佛。”
宋师道仔细听着,不停点头。
真言大师又道:“九字真言便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只九个字,很容易记牢。”
宋师道接口道:“这九个字该是来自东晋葛洪着的道家宝典《抱朴子》内卷的登涉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