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惠从容的玉容上终于出现不悦之色,淡然道:“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任何一个人一旦上位,都要为获取民心而努力。焱飞煌收买人心的手段绝非一般。而且,从他离开岭南归隐,到风起云涌时现身洛阳,再到于无形中使王世充与李密这两个当世枭雄拼得两败俱伤,而他却从中获利。乃至将沈落雁推到最高位置,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你刚刚说他闭关在家不见客,还不便是为了更方便在沈落雁背后指手画脚?加上他给你这些记载古怪说法的书本,上面记载的都是些妖言惑众的思想,目的便是要扰乱你的心境,攻心为上,妃暄难道还想不明白这些道理吗?按你所说,此子一口咬定他是魔门中人,他的心机深沉,阴险毒辣,自私自利性格不正与魔门妖孽相同吗?至于那个‘邪皇’一说,完全没有必要去在意。”
见师妃暄眼中再次闪过不自然的神色,梵清惠脸色一沉,声音已经转冷:“况且,具你所讲,此人对我佛门似是不满,只怕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上升到一个高度后,就会成为第二个拓跋焘或宇文邕,我佛门的‘法难’之日很可能会再次到来!”
从两晋时期开始,国家出于政治,经济,军事和人心稳定等方面的考虑,根据当时佛教发展的状况,相应对佛教采取或扶植或限制的政策。随着佛教僧侣人数的增加,经济势力的增强,在社会各阶层中影响力的扩大,也会与封建国家,世俗地主阶级发生矛盾。以皇帝为首的朝廷如果不能用和平手段消除矛盾,就会采取十分激烈的行动。
历代王朝针对整体佛教进行武力镇压的事件,总共发生过四次,这便是习称的‘三武一宗灭佛’。‘三武’指的是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北周武帝宇文邕,唐武宗李炎,‘一宗’则是指后周世宗柴荣。‘灭佛’便是毁灭佛法,打击佛教,打击佛教。佛教典籍一般称之为‘法难’。
此时,佛门已经历过两次噩梦洗礼,梵清惠一说此话,立即惊醒师妃暄。
师妃暄蓦地一惊,垂头道:“师傅教训得是,妃暄受孽障所扰,心境退后,实是修为不够,肯定师傅让妃暄重回后山修心定神。”
梵清惠微微一笑了笑道:“执之失度,必入邪路。放之自然,体无去住。一心不生,万法无咎。无咎无法,不生不心。以妃暄的悟性,难道还不明白吗?”
师妃暄娇躯一震,气势猛然间一收即放,美眸中再无半分迷茫,而是异彩涟涟,射出无上的智慧光芒,面带喜色地点头道:“弟子终于明白师傅的苦心了。现今天下,大唐雄踞关中,天时地利人和皆具,是能够最快结束乱世,一统天下的最佳选择。加之秦王雄才大略,兼爱如一,更是未来政通人和,文治武功的一代明君。为了天下百姓早日结束颠沛流离,早已结束家破人亡的惨状,我们静斋选择支持大唐和秦王。不管外人如何看带我们,如何贬低妃暄的作为,妃暄都会一往无前,问心无愧!”
焱飞煌蓄意送她的几本书不但没能改变师妃暄的思想,反倒更坚定了她从前的信念。如果这件事被焱飞煌知道,不知道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亲眼见到师妃暄的心境修为的提升,梵清惠赞赏地点头道:“争霸天下的确不允许有妇人之仁,但焱飞煌此人不但是魔门中人,兼且心机异常深沉可怕,无论他表面上掩饰得多么好,做得多么的良善,也改变不了他骨子与灵魂最深处的邪恶和自私。”
随后又继续道:“《慈航剑典》上‘破而后立,颓而后振’的口诀,妃暄该有更深的理解了吧?”
师妃暄点头道:“大道体宽,破易立难,经不起考验磨砺的人,均难成大器。弟子今日多亏有师傅的开导与点化。”
梵清惠笑了笑道:“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经此一事,妃暄的‘心有灵犀’再无丝毫破绽,已达圆满,下一次再突破时,将会迈入‘剑心通明’的境界了!不过目前你还需巩固心境修为,去后山静坐一段时日吧,你的时间并不多,因为眼下形势变幻莫测,天下百姓还需要你。”
师妃暄欣喜道:“弟子定当为苍生之福而努力,不负师傅的期望。”
目送师妃暄的背影消失,梵清惠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反复地翻看着地上的书本。
就在此时,一女尼来报‘净念禅院’的了空大师求见。
梵清惠嘴角露出一抹沁人心脾的笑意,着女尼请了空来见。
就在焱飞煌被那怪人一拳轰中当胸,企图将两股正反之气由双臂迫出,却因不得法而使双臂报废之时,焱飞煌猛地睁开双眼。
焱飞煌气喘如牛,浑身冷汗湿透,头痛异常,眼前金星四冒。冷静下来后,焱飞煌发觉此时的天色只比他睡前过了不到一刻钟而已,他依旧是坐在小瀑布边的大石旁,身体更是完好无损。
对于修为到他这等地步的人,是很少做梦的,就更别说噩梦了。但很明显的,刚刚的那个梦很可怕,更是逼真到家。
焱飞煌猛然间想起了狂雷,那种因高手间精神与气机相互感应吸引而出现的怪异场面再次浮现今他的脑海里。
刚刚的梦,会不会在某种程度上与上一次的遭遇相似?
正在思索时,独孤凤的窈窕身影飞奔过来,扑到焱飞煌身边平复气息后道:“齐云观外没任何人影和打斗过的痕迹。”
焱飞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