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飞煌并无心情观赏风景,但心头猛地跳动了一下,内心突然泛起一种说不出的玄妙感觉,好像有什么人或事物在召唤着他一般。
跃入亭内,察觉不到半丝独孤凤的气息,焱飞煌继续起身踏上登庙的山路。
窄路忽地开阔,在斜阳夕照下,一弯山溪在密密层层、挺拔粗壮的楠树林中蜿蜒而来,潺潺流动。最动人处是林木间有三条小巧又造型各异的小木桥,互为对衬,各倚一角,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小桥组合空间,罩在通往寺庙的唯一林间通路处。
山路一转,前方赫然出现另一小亭,建于危崖边缘处,面对着山外广阔无尽的空间和落日雄壮的美景,教人胸襟怀抱从幽深扩展至似与宇宙并行不悖的境界。剧烈的变化,令焱飞煌震撼不已。
继续登上去,山路斜斜深进山中,穿过另一座密林后,是近百级石阶,直指庙门。古庙大门上的牌匾已碎,依山座落在坡台之上,石阶已有被破毁损裂的情况,野草蔓生,显是被荒弃了一段日子,在黄昏的幽暗中多了份阴森的感觉。
焱飞煌一方面担心下落不明的独孤凤,一方面又被那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所吸引,惟有深吸一口气,拾级登阶。
石阶尽于脚底,洞开的庙门内里黑沉沉的,透出腐朽的气味。焱飞煌没有丝毫犹豫地跨过门槛,踏进庙内。
夕阳的余晖终于消失在寺外远方地平的远处,死寂的荒庙内漆黑一片,焱飞煌聚起目力,环视周围,但见佛台上供奉菩萨像残破剥落,尘封网结,四周在无它物,一片萧条冷寂的气氛。
“凤儿!”
此时,在庙外让他感到玄妙的感觉已经变成了一种心头上的重担,焱飞煌只觉心跳越来越压抑,呼吸越来越困难,只好站在菩萨佛像前,强行运功大喝一声。
回音倏响。
在这样狭小的庙内如何会有回音?
回音是由佛龛后方响起,焱飞煌绕了过去,只见佛龛后面,有一道已被推开的活壁,一道深进地下的石阶隐约可见。
焱飞煌已可猜测到这下面大概便是鲁妙子所建造的伏魔洞,心中也推测出独孤凤可能是好奇心作怪,才进入洞中。由于担心她的下落,焱飞煌迅速回想一遍鲁妙子指示的行进方法,沿着石阶迅疾腾挪闪跃,左弯右曲,不住下降。
百多级石阶转眼尽于脚下。焱飞煌在一个明显经由人手开凿出来的圆洞停下来,集中目力往洞口瞧去,洞口上方雕刻有三个大字:伏魔洞,两旁亦凿有字样,左边是‘灵秀自天成’,右边是‘神工开洞府’。
“咳!”
一声极其细微,飘忽无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入焱飞煌耳内。
焱飞煌只觉耳鼓发麻,心头那种恐惧感再度袭来,一个跃身,退后两丈,强行压下心跳,暗自运劲,集中目力望了过去。
洞穴口处不知何时赫然出现一道身披长披风,雄伟朴实的身影,正负手观看着洞口的对联。
这意味着他刚刚与焱飞煌是并肩而立!
但焱飞煌根本没有发觉到他的存在。
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焱飞煌察觉到对方实力的深不见底,嘴角逸出一抹笑意,拱手朗声道:“敢问前辈可是向雨田?”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一瞬间,焱飞煌只觉整个天地颠倒逆转,胸闷得几乎要吐血。
这只是一种纯感官上的感觉,修为如焱飞煌这样的人,又怎会不明白这只是在气机牵引下,对方发出的精神气势。
现实中,那男子仅仅是做了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转身动作而已。
抱元守一,焱飞煌心态瞬间平息下来,仔细望向身前的人。
只见那人年纪在三十许间,长相清奇特异。脸盆宽而长,高广的额角和上兜的下巴令人有雄伟的观感。他的皮肤晶莹通透,闪烁着炫目的光泽,眼耳口鼻均有一种用花岗岩雕凿出来的浑厚味道,修长的眼睛时而神采飞扬,有如闪电,时而带着些嘲弄的笑意,既使人感到玩世不恭的本性,又兼有看不起天下众生的骄傲自负。
他只是站在那里,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姿态,兼之他宽肩厚胛,凸起的线条撑挺了他紧身贴体的黑色劲服,脸容和体型相衬俊拔,更使人感到他邪异得近乎诡异与淡雅得予人高山仰止之感的复杂气质。
那人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焱飞煌,焱飞煌只感到自己的薄面具和衣服一点蔽体的作用也没有,身体内外的状况完显露在他的观察下。
等焱飞煌再次凝聚起气势时,对方已经收回了目光,只教焱飞煌无奈地摇头一笑。
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那人并不答话,反倒低头在洞口前数丈空间内缓缓踱步走了一个来回,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一般,最后又停在初始站立的地点上,侧身对着焱飞煌,依旧一副沉思的模样。
焱飞煌心头大惊,此人踱步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清楚楚地被他看在眼里,但感官却更清楚地告诉他,所有这些看似缓慢的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内完成的。
魔门高级心法修成后,在运用精神攻击时,都或多或少带有这种彻底在时间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