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飞煌亦笑了笑道:“欧阳前辈见笑了,两位今日所为何来?”
真正让焱飞煌心甘情愿以‘前辈’相称的只有欧阳希夷。从第一次见面起焱飞煌就如此称呼他。
王通道:“公子如此直接,老夫亦不拖泥带水,老夫想问问王尚书的现况如何?”
焱飞煌好奇道:“这问题不该来问我吧?洛阳现今不仍然是皇泰主在主持吗?”
王通笑了笑道:“公子性格直爽,眼下只有我们三人,当知老夫话中含义。老夫刚刚已与尊夫人谈过,只不过是想与公子确认一下而已。”
焱飞煌想起单美仙刚刚走时的安心眼神,该是已经与王通二人谈过些什么,王通之因此要见焱飞煌,正是他不敢确认单美仙所说的话,毕竟男人当家作主的情况在这个年代还是最普遍的。
见焱飞煌的表情古怪,欧阳希夷亦笑了笑道:“焱小兄弟不必猜测了,王兄所言的都是事实。其实现今有心人都清楚,洛阳最有说话分量的便是你,杨侗的确又被独孤阀捧了起来,可独孤阀与你是什么关系?再想想你们从前在皇宫那场打斗,结果不就很明显了吗?我们二人要问王尚书的消息,皆因数十年好友交往,不忍心看他下场惨不忍睹而已。”
欧阳希夷所言句句在理,焱飞煌点了点头笑了笑道:“美仙该已经与二位说过了吧,问不问我都没什么关系,我家里事情并不是我一个人作主的,她们任何一个人的话,就等于我的话。”
王通二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后脸色不自然道:“不知公子可否着我二人与王尚书见一面。”
焱飞煌皱眉道:“二位与王世充交往多年,我冒昧问一句,二位对他的所有事情都了解吗?”
欧阳希夷道:“老夫只知他的心机与武功深藏不露,其他的倒真不知晓。公子意思是他还有什么秘密?”
见王通点头附和欧阳希夷后,焱飞煌将所知关于王世充的所有事情讲了出来。
惊呆半晌后,王通率先道:“如不是清楚公子的品性,老夫定认为你是在含血喷人。想不到他竟然是域外邪教的上一代‘原子’。”
欧阳希夷亦叹道:“这次洛阳之战前,他本派人邀请老夫来相助,老夫当时正在闭关,出关时才发觉到信函。想不到他隐藏得如此好,几十年都将我们蒙在鼓里。”
焱飞煌道:“二位如此轻易便相信我,看来很不适合从政。”
王通大笑自嘲道:“老夫只是个酸儒,希夷兄只是个乞丐,哪里和政治会扯上关系。”
焱飞煌同样笑了笑道:“说得好,焱某人也是个懒散人,最不适合搞政治,今日就请二位留下做客,焱某好好与二位喝几杯。”
欧阳希夷讶道:“公子既不喜欢政治,为何又要趟上洛阳这片混水?”
焱飞煌答道:“说来话长,让美仙与二位细说吧。二位不要见外,我还要去见见其他客人。”
告辞出得客厅门口,焱飞煌呼了一口气,还好有单美仙,卫贞贞几女在,否则他根本应付不过来。
步入西厢的小客厅,正在陪着李世民兄妹及一个丫鬟说笑的商秀珣眼中闪过一丝解脱,见到焱飞煌这救命稻草,直接起身告辞。
落座后,李世民大方拱手道:“前几日事出有因,世民身不有己,今日特来向焱兄赔罪。”
李秀宁则与那丫鬟垂首而坐。
焱飞煌想起李世民的作为,心头虽然不爽,却也轻笑了笑道:“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过去的事情就不必说了。”
李世民大概清楚了一些焱飞煌担如他今日不带李秀宁来,那焱飞煌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眼下李秀宁在这里,焱飞煌虽对她情绪说不太清,却也有着丝丝顾忌。而李世民开场又毫不避讳地公开承认错误,使得焱飞煌即便想说他的不是,此刻也不好开口了。
李世民脸色不自然道:“唉,说来好笑,世民都觉无脸面再见焱兄,可想到焱兄曾救秀宁与危难之际,不来亲自感谢就太说不过去了。”
不提起这事倒还好,一想起李世民的计谋,焱飞煌就心头冒火,看李秀宁的样子,定是将所有苦果都憋在自己心里了。但以李世民的心思,又岂会察觉不到什么?因此不管李世民到底清楚不清楚他的计谋已被识穿,他都不会放弃用李秀宁来与焱飞煌扯上关系。
仅凭开场几句话,李世民更清楚把握到焱飞煌对李秀宁的心意。
焱飞煌淡然道:“世民兄不必客气,令妹当时的处境,我想只要是个有良心的人,都不会不理的。”
语气重重地落在‘良心’二字上。
李秀宁闻听后香肩轻轻一颤。
李世民脸色依旧不变,赞道:“焱兄万事皆由心意所发,真是值得我辈学习。今日秀宁要亲自来道谢,世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焱兄多保重。”
焱飞煌皮笑肉不笑地客气一句,望着李世民起身告辞后,心思飞转:因为正如刚刚欧阳希夷所说,独孤阀如今大张旗鼓地再捧杨侗回来作城主,那焱飞煌与独孤阀作的那场戏就肯定瞒不过有心人了。李世民竟然半句都没提到洛阳的事情,这有点太离奇了。须知眼下有李秀宁在一旁影响焱飞煌心神,李世民还是有机会打探到一些事情的。
李世民走后,屋内只剩下焱飞煌,李秀宁,还有那个丫鬟。
焱飞煌好奇地看了那丫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