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飞煌顿住身形,倾耳聆听。
琴音好似在轻轻如钩弄心弦一般,细细微微,切切如小儿女呢喃私语,清清如激流冲碎于白石之上,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使人不期然地沉醉其中。
恍惚间,高山流水,白云出岫。一副繁华盛世,歌舞升平之象伴随着悠扬细腻的琴音出现今焱飞煌眼前。
蓦地,琴音突转,强烈的铿锵金石之声蕴含其中,似是金戈角鸣,梦里吹角连营的肃杀,群山策马,隐约间有着狰狞之意,恰如一波涟涟静水,陡然间翻起万丈巨浪,更是有着轰鸣之声,天地间一片乌云蔽月,狂澜骤起,卷起千层高的巨浪,迎面而来。
旋即琴音再度高转,凄凉中带着沙哑,如金戈奔腾,战马长嘶,渺渺狼烟随风而散,狼藉遍地,血迹斑斑,死尸满目,萧索悲凉。
琴声缓缓低了下去,每一个音符,好似抚琴人的一颗颗清泪,滴溜溜如田田荷盖上一颗颗珍珠似的露珠滚将下来。琴音如泣如诉,若怜若怨。
忽而细微如风声,忽而高昂如凤鸣的琴音不知何时已终,焱飞煌尚在淡淡回味。余韵中透露出抚琴着那种悲天悯人的情怀,直叫焱飞煌亦赞叹不已。
只三两步,焱飞煌便已来到厅门前,推门而入。
大厅中,只有单美仙,商秀珣,卫贞贞,独孤凤围坐在软座上,不远处,一道素黄罗衫的窈窕的身影侧坐于瑶琴前。
眼见焱飞煌步入,五人目光同时望向门口,除那陌生女子外,四女眼中皆带着激动与欣喜。独孤凤更是欢呼一声,直接扑了过来。
焱飞煌给四女一个放心的微笑,揽起独孤凤的小蛮腰,来到三女身前坐下。
“秀芳,这便是我家夫君焱飞煌了。”
焱飞煌正欲开口,单美仙却率先开口,转向那陌生女子方向道。
焱飞煌只听名字,再联想刚刚的高超琴艺,便猜到坐在瑶琴前的女子该便是被传为‘天下第一名妓’的尚秀芳了。
目光转向尚秀芳,焱飞煌细细一打量,第一眼见到她的瞬间,焱飞煌脑海中不期然又闪过婠婠那鬼马精灵,迷迷蒙蒙的娇俏倩影。但尚秀芳却又与婠婠不同,朦胧中透着丝丝灵动,清雅中带着点点忧伤。她年纪约二十上下,风姿特异,仪态万千,天生丽质,风华绝代。一双妙目迷蒙神秘,仿佛可以夺魄勾魂。
闻听单美仙介绍后,尚秀芳亦站起身形,剪水双瞳满是好奇地盯着焱飞煌。
眼见尚秀芳起身,玲珑多姿,如空山新雨般清丽的浅笑仿佛是含情脉脉,又恰似略带娇羞,的确美得惊人。惹人遐想连翩,确实可与石青璇,婠婠平分秋色。
至于师妃暄?焱飞煌由于主观心理作祟,从没把她当过一个正常的美女。
尚秀芳盈盈一礼,莲足微抬,脚步轻盈的来到焱飞煌身前,再次微微一礼,檀口轻开,宛若黄莺出谷,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秀芳见过……公子。”
尚秀芳适才细细打量焱飞煌,发觉好像眼前的男子没有传闻中那般神奇,顶多便是样子英俊,气质淡雅而已。但近身后再望向焱飞煌那双深邃幽深,瞳孔微蓝的双眸时,阅人无数的尚秀芳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异彩。
但她刚刚却不知该如何称呼焱飞煌,因为若由单琬晶那里论,他们平辈。但若由单美仙那里论,焱飞煌自然便是她的长辈。可焱飞煌不过二十岁上下的模样,尚秀芳只有选择一个折中的办法,以‘公子’相称。
焱飞煌心中暗赞刚刚尚秀芳所弹的琴曲,很难想像眼前这个柔弱无力,爱好和平的女子会弹奏出那样带有铁血沙场气势的乐曲。
“原来是尚姑娘,刚刚一曲的确不错,请坐吧。”
焱飞煌起身拱手道。
尚秀芳浅浅一笑后入坐,不太敢望向焱飞煌。因为焱飞煌左手正在独孤凤的腰上游走来去,看得见过无数大场合,纵横风月场从不脸红的尚秀芳都有些羞涩,暗忖这焱公子的确是万事随性,除了一般表示尊重的礼节外,所有礼法似都不被其放在眼中,否则又怎会当着人家的面如此放肆!
焱飞煌哪有心思去想尚秀芳在想什么,开口问道:“我离开几日了?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独孤凤腻在焱飞煌怀里娇声道:“今日离大哥暗中出城提高修为,已经过了四天。这几日有几件大事,凤儿只说第一件,大哥离开当天下午,王世充发动兵力袭击皇宫,嬷嬷与爹爹战不过他,从皇宫秘道出逃了。”
尚秀芳在一旁只知聆听,见独孤凤说起自己家族的事,竟然丝毫不担心亲人们的安危。这究竟是女生外向,还是全身心沉浸在情爱中的女儿家自然反应呢?旋即尚秀芳又想道:世间哪有永恒的情爱,只有艺术才是永恒的。
只是眼前这公子初见之下还觉一般,但越看越神秘。自己向来自负姿色,可如今这屋内,只有独孤凤姿色不如自己,其他三女皆在自己之上,还有一个美得根本无法形容的商秀珣!这公子到底有哪些魅力,可以让这些个个如天仙的女子整个芳心都系在他身上?美仙阿姨变化也太大了,看起来比自己都要小,问她却总是神秘一笑,难道如是这公子的功劳?
尚秀芳在一旁胡思乱想,焱飞煌点头道:“第二件事该是关于城外战争开始一事吧?”
商秀珣点头道:“昨晚秀芳姐在辟……荣凤祥府献艺后,美仙姐便接她来我们家里小住。路上恰好遇到一场血战,李密派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