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算漏了最关键一点,那便是焱飞煌的实力远超他们请的那些隐藏着的高手,更是在被他们发现前就已经冲进草屋内。回想起来,焱飞煌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注意到隐藏着的几股气息是何时消失的,想来应该是察觉动手时机已去,便先行逃跑了吧。
再想到长孙无忌提到的媚-药,焱飞煌知道定是还在那壮汉身上。
拉着表情麻木的李秀宁奔到事发现场,搜索一下那无头壮汉的尸体,果真发现他怀中藏着的一个小瓷瓶。
握着那瓷瓶,焱飞煌终于明白了这壮汉为何临死前依旧想擒住李秀宁,便是想将这媚-药用在李秀宁身上。焱飞煌自语道:“长孙无忌,李世民,你们好毒啊!可惜你们千算万算,却将我焱飞煌的实力看扁了!”
侧过头,只见李秀宁失魂落魄一般面无表情,焱飞煌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从没有过的爱怜,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这计划也许不被他们在误打误撞下听到还好一些,起码李秀宁不会像现今这般。
她无奈?痛苦?伤心?幽怨?抑或是愤怒?
焱飞煌亦不知她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惟有抱起她窜上两丈多高的一处破烂墙头,将她放在自己腿上。
李秀宁心里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自己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便是一切只为家族着想,这些年来,毫无疑问地,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出色的政客,甚至在她内心最深处隐约觉得自己并不比二哥差。论心机,论智慧,论手段,他比太多的男人都要强。自己二哥也不是没利用过自己,比如将自己许给柴家,再比如焱飞煌声震天下后,也曾说过要将自己许配给焱飞煌。
这么做都是为了家族,李秀宁心底这样劝自己,为了得到某样东西,那就必须要失去某样东西,这是世间永恒不变的原则。
从前的几次,李世民都会与李秀宁说清楚一切计划,李秀宁自己认命的同时,更是理解自己二哥的决定,自己比谁都要了解他,他的野心是很大,但他一旦坐上高位,那也代表这李家的兴旺,作为李家的一员,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支持他呢?何况这年代大家族的女儿几乎都是同样的命运,政治筹码而已。
但今日,与焱飞煌竟然鬼使神差下偷听到自己二哥的计划,李秀宁的心已经迷失了方向。她本便是心思玲珑之人,甚至凭借那一段对话已推敲出李世民的全部计划。
自己心里喜欢焱飞煌,这个是事实,但焱飞煌一直以来对自己都是冷冷淡淡的,如果结果真如自己二哥预料那样,自己确是会很幸福,可这样对得起眼前这个真诚的男子吗?
焱飞煌今日危机时刻救下自己,本要感谢苍天时,却发觉一切竟然是自己的好二哥刻意安排的!甚至他们还想到了使用媚-药!
李秀宁心乱如麻,不知该不该怪李世民。但她却认为,这件事已经狠狠地伤害了焱飞煌。
李秀宁不敢再抬起头来,根深蒂固的想法使她认为二哥没多大错误,是利用自己,同时也是为自己好,自己也认了,反正一切都是为了家族。但此时她该如何面对焱飞煌那双深邃清澈的双眸?
“有一种植物,叫向日葵。”
二人沉默许久,焱飞煌深深望着李秀宁,缓缓开口道。
向日葵是明朝才传入中原,是以李秀宁自然没可能听过。她还在踯躅于如何面对焱飞煌时,听闻焱飞煌突然开口,即没有提及刚才的事,也没有怪罪谁的语气,反倒更让李秀宁内心不安,她觉得焱飞煌如果大骂李世民或者大骂自己一顿,那自己会舒服很多。
“它只开一朵花,在茎的顶端,开花的时候,花朵是盘状的,花蕊一直都是朝向太阳,因此叫向日葵。秋季时,花盘上结满果实,沉甸甸的,顶端的花盘亦不再朝向太阳,而是垂下,你知是为什么吗?”
焱飞煌眯着双眼,继续讲道。
李秀宁从没见过这种怪怪的植物,亦不知焱飞煌话中到底是何意思,只是摇了摇头。
“因为它背负的东西太重了。”
焱飞煌淡然道。
心思机敏的李秀宁刹那间就把握住关键,麻木的俏脸上,两行热泪垂下,缓缓闭上秀眸,幽幽长叹一口气。
焱飞煌的话里虽然没表明对李世民的态度,但他此时最想做的居然是安慰自己?是啊,我背负的东西太重了,但哪一道身影不是如此呢?
“公子如果骂秀宁几句,秀宁心里会舒服得多。”
李秀宁香肩轻颤,轻声开口道。
焱飞煌一愕,他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李世民。但眼下,这可怜女子心中亦绝不好受,自己该先安慰她。
“事情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如何做,我心里有数。”
焱飞煌安慰他道。
李秀宁心头登时泛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感:“难道你……”
焱飞煌眯起双眼,望向远方,语气平缓地道:“他们算计我亦很正常,因为我成了他们潜在的绊脚石。一计不成,还会再有计,如果他们惹到了我的底线,那天下将没有任何地方可供他们安身。”
这话说在他的口中,听不到半分的威势与压迫感。可李秀宁却知他这话绝对是言出必行!
焱飞煌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