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凶光,出如今方洞里,慢慢移往跪在大铁门前的犯人韩柏身上。
韩柏头上剧痛,呻吟中给身后的差役抓着头发,扯得极不自然地脸孔仰后。
小铁窗内的一对凶目在他脸上扫了几遍,一把冷漠无情的声音透出道:“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乖乖闭嘴!”
韩柏头上一轻,但头皮仍余痛阵阵,跪地的膝头有若针剌,但苦难却是刚开始。
这是武昌府的重囚铁牢,民间又称之为“天牢”,可不是随便哪个犯人都有资格进入的地方,每个囚犯被正式收押前,均必须“跪门”和“验身”。
隆隆声中大铁门分中推开来,露出深长的信道,半密封空间应有的腐臭空气,扑鼻而来,阴森可怖。
韩柏噤若寒蝉,他身上每一寸伤痕,都提醒他这世界只有强权,没有公理。
三个牢差不缓不急走了出来,阴森的脸目没有半丁点表情,冷冷望向韩柏。
“砰!”
背后的恶差役一脚蹬在韩柏背上,喝道:“站起来!”
韩柏猝不及防下,惨嚎一声,往前仆去,下颔重重撞在冰冷凹凸不平的石地上,登时渗出鲜血。手脚的铁链交击磨擦,声音传入牢狱里,回响震鸣,像敲响了地狱的丧钟。
站在中间的大牢头从牙缝里将声音泄出来道:“便是这小鬼。”
接着望向押送韩柏来的差役道:“告诉何老总,我和兄弟们会好好服侍他的了。”
众人一起笑起来,充满了狠毒和残忍的意味。韩柏勉力从地上爬起来,还未站稳,背后再一脚飞来,可怜他跌了个饿狗抢屎,直滚入牢门里,只剩下半条人命。
韩柏途中连番遭受毒打,被押送他到此的差役刻意折磨,这一跌再也爬不起来,昏沉间大铁门隆隆关上,一股凄苦涌上心头,又不敢哭出来,心中狂叫道:我究竟前世干错了什么事,换来这等厄运绝境。
“砰!”
腰上又着了一脚,连翻带滚,重重撞在墙边,痛得他虾米般弯了起来。
两对手一左一右,将他的身体从地上提起,有人喝道:“抬起头!”
韩柏在模糊的泪水中望出去,隐约见到那大牢头正瞪着一对凶睛盯着他。
大牢头冷哼道:“我金成起是这里的牢头,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明白吗?”
提着他的另一名牢役喝道:“还不答金爷!”
韩柏尚未及答应,眼前人影欺近,那大牢头金成起两手穿过他颈项,借力冲前,一膝猛顶向他丹田气海大穴。
韩柏惨叫一声,那两名提着他的牢役趁势松手,让他仰撞后墙,再滑落地上。
大牢头嘿嘿一笑了笑道:“招供纸送来了没?”
有人答道:“还没有!”
大牢头冷冷道:“将这小子关进四号死牢,当他在招供纸上画了花押后,你们知道应怎么做吧!”
牢役答道:“自然自然!这小子如今可是江湖名人,我们又怎能不好好招待他。”
痛得死去活来的韩柏被提了起来,往信道的深处走去。
穿过另一道有四、五名牢役守卫的铁栅后,才到达囚禁犯人的地方,近栅门处的两排十多个牢房,每间都囚了十多个囚犯,显然是刑罪较轻的犯人。
死牢在下一层的地牢,经过了一道头尾都有人把守铁门的长阶后,韩柏给抬到另一道较短小的长廊,每边各有四间牢房。
牢役打开了左边最后的一间,将韩柏像包里般抛了进去。
“篷!”
韩柏摔了个四脚朝天,终于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缕声音钻入耳内道:“小子!小子!你醒了没有!”
韩柏吓了一跳,以为又是那大牢头来毒打自己,连忙坐起身来。
只有几面剥落墙壁的死囚室静悄俏地,牢门紧闭,人影也不见一个,牢房对着门的屋角有个通气口,但窄小得只能容猫儿通过,一盏油灯挂在墙上,照得囚室愈发死气沉沉。
难道自己快要死了,因此生出幻觉。
“有人来了!”
韩柏吓了一跳,这回清清楚怎楚听到有人和他说话,但为何却不见有人?
“啪!”
牢门的小铁窗打了开来,一对眼望了进来,见到韩柏,喝道:“退后!”v首发
韩柏呆了一呆,连爬带滚,退到离门最远的墙边。
铁门下摆处另一长形方格打了开来,递进了一盘饭肴和茶水,出奇地丰富。
牢役闷哼道:“便宜了你这小鬼,不过你也没有多少餐了。”
直至牢役离去,韩柏仍呆呆坐着,他人极机灵,怎体会不出牢役话中的含意,心中狂叫道:“我快死了!我快死了!”
四周寂然无声。
“小子!眼前有饭有菜有汤,还不快医医肚皮子。”
韩柏再无怀疑,骇然道:“你是谁?你在那里,你看得见我吗?”
声音道:“我就在你隔壁,你虽见不到我,但我早已过去摸过你全身每一寸地方,医好你的伤势,否则你如今休想能开声说话。”
韩柏一呆,但再一细想,他说的话却没有什么道理,假设他能穿墙过璧,来去自如,为何还会给人关在这。
声音又道:“若不是见你是可造之材,我才不会费神理会呢。”
韩柏心中一动,自己果然再没先前的伤痛疲乏,看来他又不是吹牛,忍不住问道:“前辈为何给人关到这来